“嘘……别说话，别动！……”

直到满荒芜的枯林，油然冒起了一丝黑影，弥留不散。

“副，副宗主……”

黑夜里，叫人愈发摸索不清。

其实不光是林。天上，地下，乃至湖里，都在源源不断地渗着一丝丝黑影，似烟似雾，却又非烟非雾。烟雾是会飘散的，而这黑影，愈积愈，抓之不散。

“邯师兄！”

“是，是不死灵！！……”

只是他蒋英殊唤得虽是他邯钟离的名字，真正要找的人，却未必是他邯钟离。

“这倒是……”那蒋英殊了，睛不经意往斗宗众人后方的天穹一瞥，登时大惊！

“不，不死灵……”

不知系风在哀号，还系人在哀号。

…………

连湖，都随之一皱。

好似鬼哭！

却看漫山遍野，悬浮着一副副森然铠甲。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百万兵！

那邯钟离哼了一声，不悦，“众目睽睽之下，我邯钟离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悄无声息地就把人藏了起来吧？”

一滩血泊，空无一。剩的只是殷红到发黑的沙土。如斯平静，平静到没有人会注意到远的湖面泛起了几缕尘烟。

不知怎的，或许是习惯了聒噪的哭声，众人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寂静。

那蒋英殊蓦然一唤，箭步而来，霎时打破了这番寂静。

…………

究竟有多少愤懑，多少不甘，才能让百万已逝之人甘受莫回之苦！

“邯师兄莫不是……把她无公藏起来了？”

那邯钟离不可思议地盯着半空中那团幽立的黑影，一时竟失了语。“难是死而复生，才为‘不死’……”

“咕嘟咕嘟”的湖兀自风中摇曳，不停歇地拍打着岸边礁石，仿佛对岸边人的悲恸置若罔闻。

“别看了。”

但天穹之下，大地之上，尚有一团未化为人形的黑影。与众不同的是，那团黑影里，泛着微弱的白光。像是一双眸，一双能刺破黑夜，刺破仇恨的眸！

当下众人只觉耳畔风阵阵，却见那团黑影中的人儿眸光亮，傲然扬臂如同号令百万兵的将军一般，要征服这人世！

不知是黑压压的云絮作祟，还是积累了千万年的怨气戾气作祟，苍白天，霎时暗如黑夜！

“

我请求苍天垂怜。

哭声戛然而止。

死而复生，才为“不死”！

是了。

风声呜咽。

究竟仇恨有多，才能让天地都为之变。

一阵青白，心说此番倾尽半个斗宗，和不死灵却一样都没落到！越想越不甘心，刚要说话，忽闻后有人又，“咦，那蝎女和无都不见了！”

大地，像是一颤。

说是别动，实则有人早捺不住动了手。

但苍天可曾垂怜过我？！

确实。

乌云盖天！

然不待他惊讶完，犹如风卷残云般，那一丝丝黑影当即离天上地下，尽皆化为一个个人形。

“无公，死，死而复生了！！……”

浩瀚林间，蓦然亮起密密麻麻的鬼火。那鬼火越燃越旺，却照不百万兵铠甲！

如此轻微，依旧没有人察觉。

蒋英殊瞥见的，正是这双眸。

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