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见到这个时候的鬼和尚，昭乐的目光里满是惊讶。这还是昨晚上那个让人一言难尽的鬼和尚吗？现在这和尚简直浑上下都散发着良善的气息，任谁看了都要觉得他是个心怀慈悲的家人。

“阿婆，莫把睛哭坏了，等几天你的老伴和孙孙回来，你都要不认识他们了。”鬼和尚在一旁耐心安着，看上去非常靠得住。

下一刻，十二娘翻个，鼾声没了。

昭乐：“……睡觉时莫要有鼾声。”

她弯着腰，脸上手上的肤都皱的厉害，看上去瘦的，像是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树。

昭乐反问：“你上气重？为何？”

十二娘：“……”还能为何，自然是因为她死过一次，差没上奈何桥，又被人千方百计拉了回来，自然上就带了寻常人没有的气了。

十二娘抱着手臂，打了个呵欠，“可我上气重，你比不了，只有我去才是万无一失。”

第二日，鬼和尚带三人去义庄旁边的一个宅里见了一位老妇人。这老妇人形佝偻，发白，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睛似乎也看不太清了。几人去院的时候，正巧见着那位老妇人提着半桶艰难的往屋里移动。

昭乐听了便：“如果只是这样，我也可以到，不需你去冒险。”

十二娘倒是不怎么意外，见到昭乐里的惊讶，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简单的去判断一个人，毕竟很多时候，你能看到的只是属于一个人的某个面。”

鬼和尚将她扶到一边，温温和和的说：“阿婆，我说了要帮你把老伴和孙找回来的，现在不会走。”

就会被察觉，到时候他还如何去抓住幕后之人，所以他才会希望我这个气的人先行，与他里应外合的合一番，好顺利抓住那人。”

昭乐望着十二娘背影，伸手摸了摸袖中一只玉雕小鱼，垂下的中，一片思索之。

老妇人脚下一个不稳，忽然往前扑去，手里那半桶摇摇晃晃的也倒向一边。只是眨间，刚才还在十二娘她们边的鬼和尚现在老妇人旁，一把搀扶住老妇人，而那半桶摇摇晃晃的在鬼和尚脚尖轻轻一踢后，也稳稳的立在一边，没有洒一。

“哎哟这么晚了，我困得要死了，小祖宗你就别问了，让我睡一觉成不成？”十二娘说完，脑袋往后一仰磕在案几上，闭着睛鼾声连天的睡着了。

昭乐看了她一，“你偶尔说话的语气，很像是我的长辈。”

那阿婆坐在一边的小凳上，闻言就叹了一气，饱经风霜的脸上愁苦和悲伤的神情，她摇摇：“我家老和孙孙找不回来了，就像阿祥家里的媳妇，程老叔的侄，和其他那么多人一样，找不回来了。族里的年轻人们，县里的衙门都不找了，小师傅你一个人怎么找得着啊。还是算了吧，莫要再连累你了。”她说着，抬手了睛旁边溢的浑浊泪。

老妇人反应有些慢，那双还有些红的睛眯起，仔细瞧了瞧扶着自己的人后，就一个笑来，涩的嗓音说：“哦，是小师傅你呀啊，你还没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