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叔又说：“你为孩劳一辈，是时候放手了。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也该规划规划自己的生活。”

向妈妈又，幅度稍大了些。顿了两秒，她沙哑着嗓说：“我知。”

虽然向妈妈说得糊，姜叔还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叮嘱她：“你好好休息。”

“娅枝已经知了。”姜叔沉静地解释。他缓慢地前倾，握住向妈妈的一双手，用这笨拙无言的方式，抚着尚未从惊愕中缓过劲的她、疗愈着还不愿接受这一事实的她。

娅枝会心一笑，转去厨房准备果。今天恐怕是不上话了，她想。

娅枝理解向妈妈的心情，那是一复杂的情。向妈妈该怒，因为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女儿，毕竟忤逆了她这个母亲；她该悲，因为命运施加给她太多的不幸，就连保护第二个女儿、让她远离黑暗的过去这件事，她也没能成；她也该释然，像姜叔说的那样，女儿平安长大了，一件让她牵心了二十三年的事顷刻化为虚无，不再束缚着她让她偷偷摸摸、编了谎又圆谎……她也自由了，该去追求自的生活，甚至情。

可向妈妈偏偏不怒不悲，也会不到那心安的释然，她只觉得空落，觉得一件重要的事忽然间凭空消失了，她给自己的任务就这样幻灭虚无。向妈妈不知自己接下来该什么，她发觉自己早就将女儿当作了命，当作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旦女儿自作主张地松手了，她便要自作自受地失魂落魄。

向妈妈生地。

于是姜叔劝她：“娅枝长大了，这也是迟早的事。”

向妈妈，算作默许。

“那件案，应该也快了。”老姜曾说过，腐败事件一石激起千层浪，彻底重查杀人案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也在等待上面的批复。

比起预想那行尸走的未来，回想过去更令向妈妈空落得痛苦。变化毕竟来得太突然了，一直被她悉心照顾、用命保护的女儿，忽然打破她费尽心力给的一切保护，无声地告诉她“我不需要”，那姿态就好像，一个被诊断为重症患者的人挣脱医生的束缚，不但从椅上站起，还要扔掉氧气面罩、掷地有声地告诉所有人：“我，本就没病！”

第三十六章空落

对于娅枝已经知事实的情况，向妈妈并没有当即表现大怒或大悲，她情绪的方式抑制得让人心疼，睛就那么空地，直地望着前方，被姜叔攥住的手一直微抖。

发布时间：2018-09-1400:00:05|字数：3152字

三个人静默地坐着，不可名状的气氛自脚下升起，潆潆回回地充斥了整个客厅。

“老姜！”向妈妈急急地打断，她向立即低下削苹果的娅枝看了一，又疑惑地望着姜叔，似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当着娅枝的面提起“那件事”。

“我有些累了。”向妈妈最后，用的仍是低哑的音，嘴几乎没有动。

姜叔解释起近来工作繁忙的缘故，原来，受那位侯姓前局长落事件的影响，L市公安系统的人事变动很大，重查当年腐败官员造成的几桩冤假错案的任务，便落在了他们这些有资历的刑警上。

“妈妈，我去送姜叔。”娅枝终于站起，小心地绕开茶几去拿大衣，却不敢直视向妈妈的睛。

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