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替自己解围：“我只是听说，这家很贵。”

“是吗？”卢定涛将袋抬看了看，倒是十分坦诚：“我不了解。”

从前的卢定涛也对娅枝有求必应，但娅枝从不主动地求恳于他人，她并非孤傲清，也说不上慵于开，而是畏惧那未知的受——她害怕等待，如果问一句话就能在同一时刻收到答复的话，她一定甘愿去问的，可是现实中，她无法预判面前的人听完请求会发生什么变化，不论是接受、犹豫还是回绝，哪怕只是转瞬既逝的微妙表情，也足以狠狠地打她的神经。

“相对而言。”

“今天，是因为他们想见你。”卢定涛明明是在一步解释，却偏要顺便打娅枝的趣：“朋友们都羡慕我有一个很酷的女友，不但不查岗不粘人，还总要靠男朋友千呼万唤才肯现。”

“他们也真是奢侈，”卢定涛皱眉：“这在我们办公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也送不完。如果你不嫌爬楼梯累就好了……”

“他们？”娅枝抬，心底暗叫失态，她门时只顾着“望糕兴叹”了，竟全然未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

娅枝只得承认自己虽别扭，不肯屈于威，却也受不住小小的利诱。于是随着这小小的突破延展开来、丈余的新世界光亮，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格局也悄然改变了，卢定涛不再是唯一主动的一方，娅枝终于掏了蜷在袋的指尖，慢慢地去碰另一个人的掌心，又慢慢地，将整只小手安心地放那掌中。

“以后有吃的叫我。”娅枝一边说，一边气自己的不争气，恼怒得直跺脚。她暗暗地给自己宽心，是她以慈悲为怀经不住卢定涛的苦求，才给他这个面的。若是她执意地对他不理不睬，他就得谈“丧女友式恋”了，既受不到安全，在朋友面前也无从显摆，多么可怜。

卢定涛不一样，他也会立即惊讶、不解甚至嘲讽的神，但绝不会经过任何中间表情——那只闪现不到一秒钟却蕴藏了万千看法的虚伪状态。他待她耿直而不容情，但足够真诚，他看她的神里，从未现过哪怕一次“应付”的元素。

她渐渐地学会了对他不客气，也学会了当他作自己人。

娅枝话说了才觉得自己讨不着便宜，她不过是来找了他一次而已，若他要细细地揪起旧账，那些“顺便”探视她的日里，他总共该是爬了无数个五层。可是，又不是她要求他来的，某些老年人自己闲不住，锻炼脚，可没理由迫她也跟着受麻烦。

“卢……”娅枝以咬字的发音方式念，好像在狠掐卢定涛的名字，但她还是将“混”两个字吞回了肚中，心里想着“才不会被你路了一次又一次”，嘴上却了气：“算了！”

“直接拿下来岂不是更方便？你故意要我爬楼梯。”

那天卢定涛却难得地没有耍无赖，他只是微微地一笑：“下次不会了。”

“卢算了是什么？”

“谢谢你，也只有你能让我骄傲。”卢定涛前半句倒是说得真诚，他再次审视那袋糕：“不过，你说这个很贵？”

不对，她在想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娅枝用抚额的方式将胡思想揩去——还“丧女友”，真是幼稚的思路，卢定涛是早已大到足以保护所的人，难还需要她来给予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