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来之前，早有不好的预，听徐斯临这样一说，当场就崩溃了。苏妙仪是他唯一的女儿，自己捧在手心上疼都来不及，哪想嫁了别人家，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今日，是第一回。

他安：“放心吧。徐延如今还要仰仗英国公的相助，他能杀我，英国公就能保我。英国公若知自己的女儿了事，必也不会再听他的。”

英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忍不住心中哀意，抱着尸首就老泪纵横。

从小到大，父亲对他都是和颜悦的，从不曾打骂过他。

……

英国公撤兵后，蜀王大军等不到援军，已是士气大减，在与白莲教的对抗中连连退败。十万大军抵挡了半个月多，已是才剩了不到六万人。

徐延看见英国公，原还在想不知他是来喝酒的，还是来告诉他那三万人已经到了太原。哪里知，对方竟是来要人的。起先，徐延还和和气气地找借推脱，说人不舒服，见不得。哪知英国公本不吃他那一，只吩咐带来的人要到府里去搜，甚至还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的话。

“别找了，她死了，怪我。”

徐延心知蜀王若败，朱瑞势必饶不了他，前方送来的军情一日不如一日，他也再经不起日日煎熬了，于是下定主意，想要举家带着逃离京城。到底是在官场纵横了二十多年，前首辅徐延人脉颇广，几封书信来回，很快就确定好了未来的藏之。

“那你要小心。”

待英国公走后，徐延“啪”地扇了儿一个掌，“不过就是死了个人，值得你成日喝酒，来此胡言语。这下好了，徐家就要家破人亡了！”

徐斯临这些日过得浑浑噩噩的，已是懒得再去想什么，徐延让他怎么，他就怎么，就像是个提线木偶。

可惜，现实并不如徐延想象的好。黄珩受朱瑞谕，早就已

徐延原本还在狡辩，没想到儿突然来了，还了实情，脑一转把儿往后拽，“他喝多了，胡言语。”

宋越乘着青辰的车，去了英国公府。英国公只听他那么一说，立刻便到徐延府上要人去了。

徐斯临原是在后院小亭里喝酒，也被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他脑里只想，果然是瞒不住的，该来的还是会来。酒劲上，心里对那还搁在柴房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尸首愧意更，后来他就到了堂里，把苏妙仪已死的消息告诉了英国公。

*

“好。”

徐延哪这些，心中只惦记着那三万人，担心他反悔改主意，于是不惜拉下老脸来求人，“妙仪虽死了，你我到底是亲家……”

英国公哪还愿意跟他多说废话，让人带上苏妙仪的尸，登时就甩门而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我与你徐延从此以后不是亲家，是仇家。那三万人会立刻返回西北，你休要再妄想了。”

他心中不忿，拽着徐延的衣领就便怒吼：“你还我女儿来！”

徐延说的没有错，徐家就要大难临了。

徐延任他揪着衣领，也不狡辩。这下纸是包不住火了，他才让人将柴房里苏妙仪的尸首抬了来。这几日天转凉了些，他又让人以冰块来给尸降温，所幸尸还没有腐烂，只是原本一张掌大的小脸，苍白而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