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一怔，下意识后退半步，自觉垂首行礼。

林宵被噎了个正着，本言讽刺的林周也默默地闭上了嘴。

在林宵再次开奚落前，钟意的笔总算动了。

“七姑娘这话可太冤枉人了，”钟意无奈地叹了气，幽幽，“三作已，以不才浅见，六姑娘最佳，七姑娘稍次，我排最末，我识相得很，心里早认了输，如何到七姑娘这里便要着说我‘输不起’呢？”

只有这时候，钟意才不由苦中作乐地想，先前的字真没白练，至少这手簪小楷还能糊住人。

“牙尖嘴利，诡辩辞。”钟意抬，正正对上宣宗皇帝讥诮不屑的神，以及后边那句，“小也，难能成大。”

“七姑娘请我斗诗，我不应，是扫了七姑娘的面，惹得大家不快，我应了，七姑娘又是我输不起，又闹得大家不快。可怜我本就这么底，应与不应都是错……七姑娘也太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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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平王世裴泺微微一怔，既而略略低，摸了摸鼻尖，无奈承认：“这确实是微臣比的不恰当了，其实微臣只是想说……好吧，陛下，微臣私以为，您方才的评价，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略微有些过了。”

第23章选人的光

后园有外男现，场上众女都一时都有些惊慌失措，燕平王妃正开安众人莫慌，又有一男声响了起来。

“你，”林宵反应过来后，更生气了，怒不可遏，“你这分明是沙影！我们好好地斗诗，你却如此怪气！就算是输不起，也不至于这般没气量吧？！”

林宵微微一窒，正反驳，一阵温雅轻浅的笑声隔着后园设下的帷帐从月牙门传了过来。

“战四方无所惧，后常有之尖酸刻薄者，然始皇帝观其文，还不是慨‘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微臣听着，倒以为自然而然，算不得什么诡辩，”温雅轻浅的笑声微微一顿，既而缓缓打圆场，“至于牙尖嘴利，小姑娘嘛，也算不上什么坏事，昔年韩讽宋人智疑邻，嘲齐人滥竽充数，讥楚人自相矛盾，笑蔡公讳疾忌医*，及至后来，郑人买履教条，燕人棘刺雕猴……”

众女皆是一惊，钟意闻声望去，正正对上一双温柔笑的睛，也不知是不是钟意的错觉，对方捕捉到钟意的视线后，不仅没避开，反还迎过去特特笑了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盯着，站在一边的林照真恨不得上前替钟意写了。

场面一时僵住，连原本稳稳端坐着的燕平王妃都惊住了，起便要过去迎接来人。

“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开时节动京城。”林宵站在旁边钟意写一句她念一句，念到最后，简直离愤怒了，“我如何便‘妖娆’了？你也敢自比牡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真是好不知羞耻！”

然后微微侧过脸，向宣宗皇帝投了个求

“我不过是咏牡丹，如何就自比了呢？”钟意一脸无辜地反问，“怎的，原来七姑娘这‘浩态狂香昔未逢’是喻自己啊？”

宣宗皇帝听罢，震惊回，难以理解地反问：“你拿她比韩非？”

不能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