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缓缓地眨了眨睫，然后突然笑了。

“怎么，敢还不敢让人说了，”林宵仿佛从钟意的怒气里汲取到了动力，恶意满满地补充，“你外祖母就是个下贱的暗门娼，生了你母亲那个倒贴货，等到你，女终究是女，你们家再生多少代，都是代代男盗女娼的下贱货！”

“我没有与你比较的资格？真是天下之大稽，”林宵冷冷一笑，恶意，“除非是比谁睡过的男人多，这方面，我们这样被八抬大轿娶门的，自然比不了你们这些可以随手送人、人尽可夫的从贱女表。”

但若要上手，那便大可不必继续忍了！

林宵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狠狠甩了下手，把手腕从钟意的挟制下挣脱开，沉沉地盯着钟意的脸，满怀恶意：“行，你现在暂且猖狂着，我倒是要等等看，等你没了这张脸，还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来日方长，我们且走着瞧。”

“睁开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吧，”钟意冷笑地讥嘲，“我们可怜的林七姑娘啊，层次如何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吧，气得脚成这泼妇模样，是被我的实话实话戳了心底的痛，恼羞成怒了么？”

“如果这样想能让林七姑娘你心里舒服一些的话，您便尽可继续这么自说自话、掩耳盗铃、自我安吧，”钟意温婉一笑，用极尽克制、委婉的言辞缓缓，“毕竟，不过两年的时间，时至今日，林七姑娘在我面前唯一还能拿得手的，也就只剩下这一着了。”

钟意已经过过一辈憋憋屈屈看人脸的苦日了，亲会证实，善事也不一定能得善果，与人好意也未必能得人回报，这世上多得是给脸不要脸、你越是忍让着她她还偏以为你是真如何怕了她的“人之初，本恶”之人。

“来日方长？”钟意这下是真的笑了，语调轻轻柔柔地反相讥，“我确实是来日方长等得及，不过就怕林七姑娘你没有，或者说，这等着等着啊，就发现自己连与我放在一起比一比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想想也真是可怜呢，任随便换了哪一个人

顾着不是。

是以此，钟意面对林府这些“贵族小”们的挤兑与恶意，一向秉持着你随便动，只要你怪气得不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随你怎么说了。

钟意的脸也一下沉了下来。

“真是可怜啊，七姑娘大家，林府锦衣玉的把您养到这么大，砸了那么多的真金白银培养着您，最后您呢，却沦落到事事与我这么个目不识丁的不货作比较，可见七姑娘层次与我这不货可差不太多啊。”钟意呵呵笑着，摇叹息，“啊，想来想去，真是不知我与七姑娘两个，到底哪个更烂泥扶不上墙呢。”

往日与林宵她们的那些嘴上官司，钟意不想多计较是嫁前不想为这些不相的事儿额外开罪林氏，倒不是纯粹怕麻烦，也是觉得不值得。但如今人都要打到她脸上了，钟意要是再忍下去，又与前世那个忍气吞声了一辈，最后孑然一、凄惨孤苦地死在雨夜里的“钟姨娘”有何区别？

“贱人！”林宵被钟意气得冒烟，不顾风度的破大骂，“贱婢胆敢如此！你这贱人，连给我洗脚都不，谁要与你‘层次差不多’？呸！你可真够没脸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