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就是个对于裴度来说相当特殊的存在了，而裴度还没有把对方变得更特殊、更放不下的打算。

“不不，老人家送过药了，我也用上了。”钟意险伶伶地从郁漫长的回忆里收回心神，告诫自己专注当下，先别想那么多七八糟的：天下赵姓的人家那般多，怎么可

还是该一开始就不接的好。

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傅长沥拱手向宣宗皇帝行礼，沉声：“启禀陛下，一十七人已全抓捕归位，臣幸不辱使命。”

钟意愣了愣神，想了一想，发现自己还真不知回什么，好像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臣女谢过陛下教诲。”

既是后悔在林府那天先当众寻了钟意的错再把那枚意义不同的琉璃金扳指亲送到了她手上，更是后悔今天没有让傅长沥直接代他审问突然现于此的钟意，而是叫傅长沥继续追踪、把钟意带到自己面前了。

——既然决定了要“断舍离”，那就一开始便断的清清楚楚，知的越多、了解的越，裴度对她的好奇与关注只会越。

没有相识，没有，就不会有不该有羁绊，乃至之后可能会有的不合时宜的想法。

第28章不纯粹

“对了，”恰好宣宗皇帝回，转向钟意，正要吩咐傅长沥派人送她回府，先被钟意难看的神惊着了，“怎么了？”

“好，”裴度了，直接，“赵显呢，还在西山那边么？带朕去见他，朕要先听听他怎么说。”

事实上，如果照裴度的计划，把钟意在选秀的名册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选来，他是必得要把钟意祖上三代查个明明白白的。但当时想着离选秀还早、手上还有其他正在忙的事情，没来得及吩咐下去，等到再后来钟意被燕平王府定下，裴度就更没有派人去查她的打算了。

“你知就好，”静默许久，裴度才神冷淡地回，“上下尊卑，礼乐规矩，才是世家立足之基石，你既被叔母看中，选给临知，日后迎来送往，接的全是重规矩、熟礼仪的人家，日后再这般没轻没重、没上没下，就算有临知护着你，也有的是你吃苦的时候。”

模糊中，不知是不是钟意的错觉，对面的宣宗皇帝似乎也被这一句逗得轻笑了一下，然后轻声呢喃了一句：“这也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教诲了……真能记住就好。”

“钟姑娘脚上的伤还没有用药么？”傅长沥听宣宗皇帝如是说，下意识地转望向钟意，奇怪，“哑叔有给钟姑娘送三七膏过去么？我走前与他知会了的，他许是忙了忘记了，我这便叫他过来……”

裴度突然后悔了。

“可是又压得脚踝疼了？”裴度下意识地往钟意裙下扫了一，也没看什么一二三四来，见钟意仍还呆呆站着没有反应，便拧着眉略带不悦，“你这脚踝再扭两回怕是真的要留下病了，不想以后随便来走两步就脱臼，回去就好好找个大夫看看，老老实实窝在府上养一段日，别老是来满大街的跑了。”

这样事倍功半、力不讨好的事情来。

回来两年，钟意猛地听到这么一个熟悉的名字，猝然变了脸。

钟意抬，正要开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宣宗皇帝猝然侧过脸，钟意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便见得三层的楼梯上，一扶剑的影正缓缓向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