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没有，婢绝对没有！”乍雨急得连连摇，哭得泪鼻涕一起往下掉，再也没了半往日的姿，只委屈得浑直发抖，“是杨姑娘让婢上屋抱的猫，婢畏，下来时一个没看准踩空了，摔着了自己也把猫摔了去……但这猫后来会扑到郡主上给了郡主一爪，也实在不是婢所能料想得到的啊！”

“猫是真无心，人可未必就不是有意的了。”

“虽则不是你这丫鬟直接伤的，”杨四娘梗着脖底气十足，“但若非你这丫鬟抓疼了我的狸猫，这猫又怎么会伤了郡主？……归结底，还不是因为这丫鬟早便包藏祸心，故意借着抱猫的机会暗害郡主。”

——佳蕙郡主的本心是因为被自己兄长屡次警告过之后，不想再与钟意直接起冲突了，免得与那回在自己母妃寿宴上一般，不过呛了钟意两句，回却被自己哥哥冷脸以对了许久，佳蕙郡主自觉自己这不是因为自己如何怕了钟意去，而是为了自三月三那日之后她与裴泺之间急转直下、岌岌可危的兄妹之情。

乍雨虽是惯常咋咋呼呼，但在平日里的服侍上也鲜少有偷懒耍的时候，自己边的婢女被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打，钟意如何能忍得下这气。

“您只一味想着替您被人掌了嘴的婢女，怎么就不先关心关心郡主无辜受伤的这只胳膊呢？”

“撒谎！”杨四娘生怕乍雨三言两语把过错全推到了狸猫上，钟意再借机生事要拿她的猫作文章，连忙扬声打断了乍雨，词夺理，“若不是你这丫鬟故意为此，一只狸猫，哪里能正正好朝着郡主的方向扑过去？”

“哦？”钟意于是便转过来，反问后的乍雨，“我怎么不知，你几时竟然对郡主殿下生了加害之心？这可不是能轻饶了你去的小事，你可得想想清楚了再说话。”

钟意地了一气，手拦住正在掌嘴的仆妇，挡在乍雨面前，冷笑着对杨四娘与佳蕙郡主：“我这婢女惯常愚钝，笨拙得很，在府中时便屡屡惹篓来让人来收拾。”

佳蕙郡主轻嗤一声，也不多言，只抚了抚自己受伤的胳膊，扬了扬眉，朝着杨四娘看了过去，示意让她面来说。

钟意不由听完笑了，笑得眉目冰冷异常，掺着三分讥诮故作无知地问杨四娘：“听杨姑娘这意思，难郡主这只胳膊上的伤是被乍雨给咬成这样的么？……嗬，这丫鬟莫不是失心疯了去？”

“只是往日再如何，府中长辈也不会与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计较，多是三言两语打发了人回我边来领罪，”钟意冷着脸，“今日却不知她究竟是了何等伤天害理、罪大恶极之事，才能让郡主与杨姑娘问也不问我这主半句，便直接叫人上来便掌嘴、把她折腾成这副模样？”

但杨四娘却被佳蕙郡主这一给瞧来了不少底气，她自觉自己是有佳蕙郡主这个“亲小姑”给撑腰的，纵然是对上钟意后的林照也不虚，也直眉楞地对着钟意怼了回去：“钟姑娘是神不大好使，还是因心里有偏私，故而看什么东西也都只看一半？”

“既然杨姑娘说了，‘人未必不是有意’，那也就意味着也‘未必就定是有意’，”钟意面无表情地把话茬截了过来，冷然，“既然两可能皆有，杨姑娘又何至于问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