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承恩侯夫人林氏带回洛，整日里安安生生地被闲置在侯府中，远离了晋城里的那些是是非非，上辈的那些人与事啊，也都渐渐在钟意的记忆中被一一消磨无痕了。

？”钟意悠悠地喝了茶，随捡了个疑问来打开话。

——上一世的柳姨娘，可自称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山西府人，老家周渠遭了灾，孤一人苦伶仃地逃到了晋来，被当时开门施粥的赵府家看中，瞧着她模样伶俐，又能说会，还会拨几下算盘，看得懂账本，便留了她在赵府的帐房里工。

——这般看来，上一世赵府之祸，绝非是偶然的巧合了。

“婢兄长刚刚议了亲，嫂嫂家乃是山西府的！”柳儿话到一半，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激动地补充完，复又讪讪，“当然，若不是今日得了这大造化，陪娘娘要到边来……等到届时兄长成亲，婢跟着人过去迎嫂嫂时，或许就能一回豫州府了！”

钟意原还以为，自己上辈最后的冤惨死，是因为赵府大夫人与柳姨娘斗法，自己却枉了那枚在两边争中被抛来的废棋:得的柳姨娘拿钟意的“不贞”来攻讦大夫人这边，却没有想到大夫人脆选了明哲保，撇开手任由钟意自生自灭了去。

——更遑论是什么长宁侯府的家生了！

是而重生之后，钟意一没有力气去与赵府里的大夫人计较，二也无意再去和柳姨娘重来一回继续争那风……说她懦弱也罢、废也好，其实她只是觉得太累了，背着上辈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负重前行太累了，一朝重回到府之前，钟意只想立时与赵府脆利落地斩清了系，再无接。

柳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乖巧答:“启禀娘娘，婢的父亲母亲皆是土生土长的洛人，又一在侯府里工，婢自生起便没连这洛城都没有离开过，更遑论是这豫州府去了……不过娘娘！”

刚回来的时候，钟意甚至连任何人都无力去报复，只一心想过好自己的小日。

每日有其他的人情往来、迫在眉睫，钟意便也只在心

无他，只因柳儿今日所述，与昔年柳姨娘所称，两说辞，可谓是完完全全的天差地别，没有半能合得上去的。

至于后来，她从账房里爬到赵府大夫人边，又在赵夫人的底下爬上赵老爷的床……后来纷纷扰扰的，还在赵府中闹了好一阵的是非，当然，最终还是心想事成地如愿给抬了姨娘去。

“原是这样啊……”钟意了，心中却一时更为惘然了，顿了顿，她复又问柳儿，“就这么说，你当是一生便在洛……长到十余岁，可曾过豫州府去？”

“启禀娘娘，那倒不是，‘柳儿‘是婢的名儿，婢乃是长宁侯府的家生，父亲原是在外院给老侯爷赶的，因活儿的耐心细致，特被主家赐了‘傅‘姓，”柳儿提起这一遭，言谈间倒是难掩得意之情，喜喜地与钟意，“所以，真要说的话，婢的名姓应为‘傅柳儿‘。”

但前后算下来从柳儿赵府到钟意冤而去，足足有快八年的时间里，钟意可却从未曾听说过什么对方与洛相的消息。

钟意轻轻地了，面上没显什么异样的神来，心却随着柳儿的话一下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