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便牵了钟意的手往里走，跨过门槛、绕过屏风，便见得有一面熟的女正尴尬的立在那里，见了二人来，忙向宣宗皇帝行礼:“臣女林照，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正正撞到了恰巧下朝过来的宣宗皇帝怀里。

“怎么会？”钟意被宣宗皇帝这个不不类的比喻逗得一笑，伸手了宣宗皇帝搁在自己前的右手下来，想也不想便回了句，“臣妾就是要望夫石，也得是望着陛下啊……”

裴度见状，却是直接伸手来，轻轻地了钟意的嘴角一把，淡淡:“若是不想笑，便不用笑……刘故，去把太医院的徐院判请来，给钟贵人好好地诊一诊。”

钟意几乎是与林照同时开的——

可若是……她从一开始便求的是错误的人呢。

于是林照便复又向二人福行了一礼，跟着乍雨往外走，临门前，最后又回朝着钟意的方向望了一，见钟意正好看过来，还朝她眨了眨左，脸上多了抹促狭的笑意。

“胃里有些不大舒服，许是吃东西不应了，”钟意僵着脸勉扯一个笑容来，垂下睫避开宣宗皇帝探究的视线，低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让陛下忧心了……”

宣宗皇帝上宁静怡然的气息很好的安抚了钟意的情绪，让她心那突如其来的反胃又倏尔泯灭了一大半。

裴度见钟意脸惨白、神惶然，先被她吓了一大，看也不看四下便先将人揽到了怀里，温声抚:“阿意，阿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生来亲缘单薄，想求来谁谁都留不住。

话还没说完，钟意后知后觉地还摸了三分羞涩之意，抿了抿不继续了。

“当然，”钟意毫不犹豫地望着宣宗皇帝隐晦撒，“林难得来一趟，陛下就允了这一回吧……”

“回神，”裴度站定等了有将近半刻钟，见钟意仍还没有把心思往自己上转的倾向，心里顿时觉有些不大痛快，伸手在钟意面前挥了挥，故作不悦，“人都走了，走好远了……还要拉着朕站在这里一块望夫石么？”

林照既开婉拒，钟意也不好留她，更何况宣宗皇帝来了，钟意也确实没有多少心力再继续与林照谈论先前之事，只好勉笑了笑，吩咐乍雨:“你送林大姑娘到中门去。”

钟意这才想到自己方才在殿外时与宣宗皇帝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当该是被其时在殿内的林照瞧了个一清二楚，不由一时大赧，面羞红。

“好，这句倒说的还有那么意思，”裴度这才忍不住笑了，反手牵住钟意，角微勾，“不过，朕才不叫你望夫石呢……你瞧朕一，朕哪回不是立

钟意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恶心与厌恶一阵一阵地往上涌，着她下意识先推开了林照，捂着边往殿外冲。

“这倒不了，”林照巧笑倩然，“改日吧，娘娘若是想臣女，改日再传臣女便是……不过今日门前与母亲约了午时要回去用膳的，倒是让娘娘失望了。”

“林大姑娘来了啊，”裴度侧过，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认真地盯了正呆呆神的钟意半晌，再回过来时，望向林照的神间便多了份挑剔的颜，“快要到午膳的时辰了，要留下一起用么？”

刘故低低的应了一声是，躬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