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划去陈复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她握笔的手突然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四个人最不可能的人也已被排除在外，如今前这份名单中所剩的最后一个名字，就是她的生父，靖国公程衍了。

“嗯…那兵尚书韩骄呢？”

程金枝默默地凝视他，想起当初慧妃与她所说的那段关于珩的世，心隐隐作痛，半晌，这才提笔将陈复的名字划去。

“那下一个，刑尚书崔令飞。”

珩注视着程衍的名字，中翻起一阵烈的迷雾。

程金枝看着纸上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除了到惊讶之外，回想起程煊所说之言，心若有似无地渗了一丝细密的恐惧。

程金枝若有所思地说着，抬手划去了岑风的名字，但是下笔的力比起之前却轻了许多。毕竟当时是岑风将顾寒清抓屠灵司，这才有了如今一系列事端，即使珩已经诉请缘由，但在程金枝心中，还是对岑风存有偏见。

“那…陈将军？”

“听你这样讲，倒也有些理。”

“那你可千万不能让兵落在太手里！”程金枝突然拉住珩袖张，“太和皇后险狡诈，还心狠手辣，即便你是他的兄弟，我想…他们也不会念及亲情的。”

珩望着程金枝忧心忡忡的眸，怔了片刻，嘴角泛起一丝的欣的笑意，柔声：“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程大人？不会吧。”沈钧疑惑地抓了抓，“众所周知，当年兰贵妃之死轰动一时，程大人与太自此之后一直都于势不两立的敌对状态

“这么快就到最后一个人了。”

“他和林康的理由一样，远解不了近火，而且自古以右为尊，林康不甘居于左卫，一直与陈将军不和。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同样撇开私人因素，兵尚书手中握有兵权，一直是太虎视眈眈的对象，如果韩骄真的为太所用，我想太如今也不会如此费尽周折想要打压我了。”

，如果岑风是太的人，不会拖延至今兵不动。对于太来说，这件事拖得越久，风险就越大。”

“崔尚书与我有些情，他的人品我还算清楚。”珩抬起目光微凝，“但撇开私人主观的看法，就以此次天牢劫案为例，如果谈到直接责任人，崔令飞首当其冲。而事实上，父皇也确实因为此事加以问责，让他险些官位不保。如果他真与太有关系，明知此案会累及刑，是不会冒险将自己推到风浪尖的。”

珩说着不由皱起了眉：“我想大哥此刻想必也在烦恼，该如何将寒清带屠灵司吧。”

程金枝松开手，不禁被珩中安定的气氛所染，心底的忧虑这才逐渐消散。

珩停顿片刻，眉间拧几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伤，幽远的目光似是穿透茫茫时光，不疾不徐：“陈将军当年曾在危难之时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虽然程金枝知程衍并非善类，但此刻，她却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为自己所怨恨之人竟会助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