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意味着，顾寒清如今面对的，是一场非生即死的仗，除此之外本无路可退。

说起来，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太虚扶之态，看着桌上的盒故作关切，“今天正逢冬至夜，顾少主独自一人在牢狱之中难免觉得冷清孤寂。本特地命人为少主准备了一些吃，和一碗现磨的汤圆，不知合不合少主的味。”

从太踏牢门的那一刻起，之前萦绕在他心的所有疑团都已经接二连三地浮面。无论是当年的毕州官银劫案，还是后来刑天牢的栽赃陷害，真相已是昭然若揭。

“哦？”太神一敛，

顾寒清的语气虽然并无起伏，但言辞中早已阐明不愿与其为伍的决定，间接给太下了逐客令。

然而太一心把赌注压在顾寒清上，又岂会轻易知难而退？他不动声地冷冷一笑，刚想接，却见顾寒清仰起看着墙上的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有意嘲讽。

“顾少主说了这么多，也该到本说几句了。”太慢悠悠地踱到顾寒清面前，目光犀利，“本不知地狱长什么样，也不怕什么孤魂野鬼前来索命，但是本清楚，对于顾少主来说，此刻的境其实与地狱无异，不是吗？”

太的心思何其，自然听得顾寒清是在暗讽他。但于顾寒清尚有较大的利用价值，他也只能暂时收起愠不予计较，一笑而过。

可他不到孑然一地慷慨赴死，也无法昧著良心去卖朋友。此刻的顾寒清，就像是一只被猎人打落天际，离了群的倦鸟，伸展不了受伤的羽翼，只能等待他人营救，或是死去。

然而顾寒清对太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继续目光安然地注视着窗外，不疾不徐：“不过幸好顾某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否则说不准，就会被那些孤魂野鬼给勾了魂魄，堕无边地狱，不得善终。”

这些年来，太虽没有亲手杀过人，但背地里确实了不少残害忠良，损人利己的缺德事。如今一听顾寒清这话，立时浑一颤，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沉下一气作镇定，“顾少主，本看你恐怕是在这样的暗之地呆得太久，神太过张了。”

“原来今天是冬至夜，难怪顾某总觉得周围风阵阵，怨气重，好像有什么不净的东西正躲在暗盯着我们。”

但他其实并没有明面上表现得这么从容淡然，无所畏惧。毕竟他上肩负的不仅是继承祖业的使命，更是整个顾家的兴衰。

顾寒清闻言沉片刻，微抬帘淡淡一哂：“这只是太殿下的想法，顾某可不这么认为。”

顾寒清看也没看一太带来的盒，面沉寂：“多谢太殿下厚，但顾某只是一介罪之，实在不敢劳烦太殿下如此费心。再说天牢冷晦气，实在不是太殿下您这样份尊贵的人该来的地方，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

毕竟顾寒清纵使再能说会，也只能在此呈之快，不足为惧。而自己，才是真正掌握他和整个顾家的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