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他离京九年，这九年里，她也从没想过会嫁给别人。潜意识里，她认为自己总该是要唐府的，总该是要他唐忱的夫人。

侧眸暗自瞥了后少年。却见唐忱全然将她视作空气一般，眉宇淡漠，端坐在桌案前，浑上下都散着冷峭的气息。

有时她会怀疑唐忱这人是不是念旧，若不然，怎会连兵书摆放的位置，都未曾变。

……完了，她说了什么？！

“你如何知？”他长指轻敲了敲桌案，慢条斯理地声问。

好在唐忱并未究她方才的破绽，只是听闻她的话，眉蹙，目光跟着沉冷了下，声线掺了些不耐：“你很闲是不是？衣服都好了？”

姜柠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话便未加思考地脱而：“为何？不过是本兵书，你从前不是允许的吗？”

姜柠垂在裙侧的手一抖，攥了些，一颗心蹿得极快，直耳间，擂鼓般震得她生疼。

姜柠呼了气，散掉脑里那些莫须有的伤悲秋，婀娜提步，悄然而至案边。

早晚而已。好像这潜意识，早在她心里牢牢生，变成了一习惯的认知。

哎，份不对，问不。

微微靠前，几乎是习惯地抬手翻开面前的，不料在她指尖堪堪要碰上扉页边沿儿，一只大手徒然落下。

看着看着，姜柠这才发觉，其实她与唐忱之间有太多共同的回忆。先前因着退婚一事，她心中尽是不满，因而只顾着挤兑他不曾觉得，如今瞧着旧，啧，怕也是是人非了。

虽说是父母之命的娃娃亲，可她自认为两人的情还算不错，她是年纪小，但不傻。唐忱清冷，待人寡淡，可对她总有额外的包容和照顾。

“这不是你，可以看的东西。”漠然冷淡的嗓音响起，他似乎都懒得掀一下，毫不犹豫地走她面前的兵书。

……怎么回事？？今儿是不是不宜说话？？！

姜柠见他忽然转变的态度，缩了缩脖。

状似无意地后退了两步，素手在半空中随意一比，面上极力保持冷静，殷勾挑：“自然是听柠儿说的。”

他这些年，望着边的黄沙飞雪，可有想她？那里的大漠孤烟，可有京城？那里的夷族姑娘，可有她？

姜柠双手背于后，慢慢踱步在房中，毫不见外地肆意打量起来。

退一步来说，就算真的要退婚，她姜柠也不是放不下的人。但无论如何，都该是他亲来说。

究竟为何要退婚？针锋相对了这么久，说到底，这才是她想问的话。

过改动。

不知怎的，姜柠心里的某一垒，没由来地柔了一下。

“不过，瞧将军这反应，想来是已经厌弃她到了一定地步，都不愿再看见她曾过的事。”为了掩饰心虚，她故意转了注意力，生怕唐忱揪着她刚才的话不放。

果不其然，唐忱闻言，便是一顿。而后视线扫过来，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眸里倒映着烛光，也映着她，邃地摄人，似乎他只需轻轻眨，便能轻易撕碎她的假面。

也是，他脾气臭，向来不喜旁人随意动他的东西。

回朝后，府中的一景一，依稀残留着儿时好的痕迹，他可有想她？可有……打听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