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员喊了几声，“蔺律师，蔺律师”了之后，她才回过神，然后看到了玻璃后面的刘星。是隐隐于社会普通大众人的一张脸，也许是太被大朵乌云遮住发垂死挣扎的光，通过墙上的玻璃印在他脸上，竟然是有显得发灰。是怎样的一张脸呢，神空，穿着破着的囚衣，发被剃成了板寸，毫无生气。

十七岁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呢？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的影，迎着风朝你跑过来，风把他的白衬衣得鼓鼓的，手里抱着篮球，朝着同样十七岁的蔺月招手。

“家里能不能给被害人家属一赔偿？”

如果没有接到靳若尘的电话。

“律师你知吗？我们这些人，钱就是命。我要是有钱，我嘛还要杀人？”

“你不知我还有个表哥在渝都吧，他跟你一样都是渝州人。”

了看守所，蔺月抬起脸庞沐浴在光下，而后的看守所沉默压抑。

“其实我妈妈老家也是渝州人，我偶尔也会回渝州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晚了，她急急忙忙跑去事务所被应心谊嫌弃的说“一大早起来给狼撵了啊！”看守所在城郊，她开车途中接到了靳若尘起来的电话。

【光彩照人】形容的是依然少年模样的纪翀宇。

如果没有接到靳若尘的电话，她也许会回公司继续整理资料，明天她还想去趟警察局看一下这个刘星当时的供。

“我表哥只比我大四个月而已，读书的时候经常会见面，现在总是很忙了，没想到大半年没见过了。”

“你说我爸？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那你父母呢？你未成年，还有监护人啊？”

蔺月去看守所等待见刘星的时候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神。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记忆却是一个黑，一个动着无情沙漠的黑，只想远远的逃开。

“法律援助是免费的，如果后期还是没有请律师，那这个案我会一直跟着的。”

“我今天要去看守所，在这边县城里，可能今天会回去的比较晚，你不用我。”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蔺月气鼓鼓地说。把早上起晚了的气撒在他上。

白的肤，蜷缩起来像回归母的婴孩。靳若尘把她回到大床上看见她依然睡得香甜，忍不住心疼起来。

“要不，”蔺月嘴里嗫嚅着，盯着他发白的囚衣说，“让家里给你存钱来，你也好买衣服。”

“这是我女朋友，蔺月。”

“没事，我穿什么都行，在这里不在乎这些。我自己也有力气，可以活。”

刘星游离的神这才有了聚焦。“那先谢谢你了。”

曾经一些零零碎碎的话突然回想起来，蔺月已经听不见靳若尘在说什么了，可能在开玩笑可能在问自己的表哥为什么这么久没见，她凝望着纪翀宇，纪翀宇也安静地回望着她。蔺月没有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光彩照人的情况。

想起中途靳若尘传来的简讯，“晚上要和表哥吃饭。你要一起来吗？”蔺月对这个劳什表哥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当时以自己也许赶不回来吃晚饭为由拒绝了。却并未想到赶回城里时并没有很晚——

“好好好今天我不来烦你，我中午回家吃饭，晚上我再来找你”

“我叫蔺月。因为你们家里没有给你请律师，所以我是法律援助派来的。”

也是，已经是未成年故意杀人事件了，如果监护人真的稍微上心，无论如何都会给请个律师，真的几乎是没有人会去寻求法律援助的。

而对于蔺月来说，像是海啸过去，原地只剩一片狼籍。

“这是我表哥，纪翀宇。”

“蔺月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如果没有接到靳若尘的电话，她也许会回家随便叫个外卖打发了。

“我没有钱来请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