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抬，但也不退缩。世界之于他，早已成为心。

他在黑暗中前行，火焰有多么温，神就有多么沉寂。

而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我本来可以’。

他说这番话，早就好了沢田纲吉会震怒的准备。换位思考，没有一个父亲听到别人把心的女儿当计划中的棋，置于危险之中，还能和风细雨，温柔浅笑。

江正一总回想起那个十四岁的沢田纲吉，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不得不’的沢田纲吉。

不得不面对老师的突然离世；不得不用还未长成的稚肩膀扛起彭格列这个庞然大；不得不面对白兰的势攻节节败退；不得不忍着担忧不敢去见妻女一面，甚至连孩的名字都不敢姓沢田；不得不工于心计，勾心斗角，疲于奔命；到最后，不得不亲手计划自己的死亡，将所有无辜的同伴全拖下。

红棕发男人了气，勉抬起，却不愿意放弃，笑：“正如当年的你能够拯救这个世界，创造那样的奇迹，现在晴也未尝会比十四岁的你差。”

空。实际上，我之所以从波维诺家族请求了八颗火箭炮，就是在这个研究。自从白兰死后已经十几年了，晴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玛雷指环仍旧没有第二个主人，现在的世界只能纵向发展，朝着时间轴摸索攀爬，独木难支，迟早有一天，它会走向灭亡。”

世界第一的黑手党，彭格列教父沢田纲吉，只有在真正动怒的时候，才会让人回想起当年不寒而栗的‘血意大利’的疯狂与冷酷。

男人只是坐在那里，穿着最普通的家居服，然而这样沉沉的视线摄过来，犹如无形的重压一般挤压得人不过气来。

但是，一如他当年带着薄薄的文件袋便敢只来到彭格列，投上投名状一样。江正一有不得不去的执念，那么他的胆，就会比天还要大。

江正一冷汗泠泠，薄薄的睡衣后背已经被汗打，额上也冒了细细的汗珠，他心知肚明，沢田纲吉多么锐，他猜得自己想说什么，却并不同意自己想什么。

而他们付了那么多努力，付了那么多代价，血牺牲，亲人惨死，亲友离去，生死两隔最后，却得到这样一个结局——从死刑变成死缓。

这样的结果，江正一无法接受。

江正一无法接受，在他们每个人付了这么多代价，每个人都品尝过‘我本来可以’的苦酒后，他们所要唯一想要拯救的世界，仍然在走向灭亡的结局。

沢田纲吉眸沉，看向他的神犹如刀剑，嘴角边的笑意浅了三分。

所有的世界都能重新开始，唯独这个伤痕累累的世界，仍然要背负着伤痕累累的躯，慢慢地走向毁灭。

男人微微垂眸，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声，半响后，沢田纲吉叹了气，敛去神中的复杂

他已经被束缚在了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上，不能动也不敢动，牵一发而动全，更不可能像十年前的自己那样掷地有声地说【如果是这样的彭格列，我会亲手毁掉】。即使他在努力地去这件事，但是他永远不可能像那个自己一样，那么自信，那么任。

所有痛苦的回忆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所有是人非不是说不遗憾就可以一笑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