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然而电话里陆戈的声音冷淡疏离,沉默半晌,才“喂”了一声。
孔翎多天听不到他的声音,此刻蜷缩在床上,眼泪瞬间扑簌掉了下来。
陆戈在她的沉默里感到不耐烦,“不说话我挂了!”
“陆戈……”
浓重的哭腔让他怔了一下,“你怎么了?”
孔翎听他终于肯关心自己一句,眼泪终于决堤,哭出声音来,“我们……有孩子了……陆戈……”
那头陆戈诡异地陷入沉默,孔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她此刻好像除了哭就只会哭,没用得像个废物。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或许是她身世清白干净,或许是她一腔傻气地对他动了真感情,又或许,是她年轻且无依无靠,只能依附于他。
他终于沉声,施舍般地道,“你想留吗。”
孔翎不知道。
她不知道留下这个孩子会如何,陆戈或许不会娶她,她高中都没毕业,将来若是生了孩子,被他厌弃,她要怎么养这个孩子和自己。
她统统不知道,前路乱成了一团雾。
可是与生俱来的母性是不会骗人的,她按着自己的小腹,想象着这里有她的孩子,将来会出生,会长大,小小软软的一团,会对她笑,叫她“妈妈”。
她做不到狠心将它舍弃。
“我想……”
“那就留吧。”
陆戈说。
有这一句话,其实孔翎就该对他感恩戴德了。
感激他,对她终究不同于其他女人。
医生嘱咐过,性病对于孩子会有影响,必须尽快治疗,孔翎在早期的孕反应中咬着牙一一坚持了下来。
两天后,陆戈终于回来了,满身是血地被姗姗扶着。
深夜的房间再次灯火通明,孔翎披着睡衣惊魂未定地迎出来,见到陆戈腰上有伤,人事不省地被姗姗搀扶着。
血腥味混着烟酒气,和糜烂的香味,让她忍不住扶着墙弯腰干呕起来。
姗姗见怪不怪地看她一眼,并没有指望她的搭手,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将陆戈抬回了床上。
她打开柜子,翻找纱布、药水,一边熟练地给陆戈注射麻醉药,一边头也不回道,“拿瓶消毒的来。”
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陆戈在床上昏沉地闷哼出声,她在对着孔翎说话。
孔翎慌乱地应了一声,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找消毒的药剂,翻遍了客厅,才拿了一瓶酒精进卧室递给她。
陆戈腰上一大片血迹,层层叠叠染红了衣衫和床单,孔翎指尖颤得不成样子,她的手却还是wenwen接过了酒精。
姗姗只看了一眼,就从床边起身,转头经过孔翎的时候眼也不眨道,“他中的是枪伤,我要给他挖弹,用酒精是不够消毒的。”
她精准地打开柜子,“要用碘酒。”
孔翎站在原地止不住地抖,看着她返回陆戈身边,开始清理刀具,给他血肉模糊的腰伤消毒。
“为什么会中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地,从牙缝中挤出来。
姗姗的声音依旧镇定,“他没告诉你前几天他干嘛去了?”
孔翎呼吸粗重,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