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泛红,心跳就这么一分一分地急促了起来,孔翎狠下心,咬唇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里面传出一个女声的回答。
孔翎沉沉闭了闭眼,企图压下自己心口那一处不断瑟缩的疼痛。
她想,这样也好。
明天再见到他,要祝福他和岑溪……祝他们幸福。
还要……告诉他……
以后不要再来给她讲故事了。
她不想被人看出异样,努力笑着推门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却看到了端坐在办公桌前,一袭洁白工作服纤尘不染的男人。
他好像和下午从她的病房离开时,都没有任何改变。
或者说,不论何时,管修林都清隽,温柔,像一轮皎洁又明亮的月。
她唇边那抹强自镇定的笑容倏地消失无踪,刹那所有的镇定都灰飞烟灭。
管修林转首见是她,提高声音叫了声她的名字,立刻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孔翎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对上他那双担忧的眼眸,嘴唇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眼泪涌起,蓦地模糊了视线。
他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看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连件外套都没有披,下意识皱紧了眉,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解了下来,给她披上。
他摸她的额头,有一层细密的薄汗,心疼地责备她,“病房走到这里很yuan,你怎么不知道加件衣服?吹了风受凉怎么办?”
孔翎说不出话,一遍遍地摇头,看着他只是哭。
她说不出自己此刻终于敢放肆庆幸还是害怕——管修林,没有和岑溪一起离开医院。
他看着她,和身后的女医生抱歉地打了个招呼,拥着她转身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管修林拉着她走到避风的拐角,扶着她的双肩垂眸,语气急切担忧道,“怎么了孔翎……你别哭啊,出什么事了?”
她的泪水依旧不听话地夺眶而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怕他没有耐心,努力想回他,“我……”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又或者是自作多情,她在他眼里看到心疼。
“我的水壶坏了……烧不了热水了……”
女孩还是哭得伤心欲绝,可他终于能长出一口气,脸上是安下心来的笑容,无奈揉了揉她的长发感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
他又拢了拢她披着的衣服领口,告诉她,“在这儿等我,我去取水壶,送你回去。”
孔翎点头,他转身,她就随着他转身,视线始终紧紧黏着他。
他站在门前,握着把手转身,看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就那么疼了一下。
好像小孩子在看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生怕别人抢走了去似的。
“等我。”
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