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呼吸声轻轻交织在一起。
许久,孔翎才叹息似的笑了一声,“太……深情了啊。”
深情得打破了她这些年所有的若即若离和坚持。
她的手顺着柏彦的胸膛一路下滑,虚虚揽在他腰上,闭上眼轻声对他说——
“世事漫随流水,人生如露如电……柏彦,我有时候会想,人这一辈子其实什么都留不住,无论是好还是不好,现在这一刻总会过去。这乍一听像是救赎,细想下来,却其实是很无力的事。”
柏彦认真思忖着她的话,轻轻附和,“生命里每时每刻都算是新的开始,悲欢离合是一个圆,我们不过在其中循环往复。”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可就是这样,分离的人才有再次相遇的机会,失去的一切,也才有重来的可能。”
“嗯,”她点头,明白他的安慰,将手在他腰上收紧一分,指腹下,他身体的触感清晰温热,这感觉美好得她禁不住喟叹——“可是,这一刻,我希望能是永恒。”
柏彦听懂了她的意思,所以指尖蓦地顿住。
“我们如此相爱,惬意地被你拥在怀里的这一刻,我向命运祈祷,希望时间静止于此。”
“不论这一生是否还有更好的、更坏的瞬间,未知有多精彩跌宕,我们还能经历多少美好或者风浪……”
“我都不想要了。”
“我不想要明天的太阳升起,我不想要这一夜过去,也自私地不想去管别人在对抗怎么样的悲欢,我只希望它成为永夜。”
她声音轻得就像这夜的月光,雪白的胴体性感而圣洁,像一尊爱与美的女神像,在爱人的体温中融化,碎裂,冰冷的石膏像下,露出她原本细腻柔滑的皮肤。
“我想用这一时,换我的一辈子。”
我和你的一辈子。
像那首歌里林夕写,林忆莲隐忍深情地唱——
“我怕时间太慢,日也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孔翎没说“我爱你”。
她没有对柏彦说这三个字。
可这番话,在他心里,早就是千千万万遍的深重爱意。
她有多灿烂明媚的一生,爱与被爱,恨与被恨,全都热烈耀眼,精彩非凡。
又有多温柔缱绻的一腔情意,愿意为了爱,将这些全部舍弃。
他轻叹一声,凑近她的耳边耳语,亲昵地叫她的小名。
“雀雀……”
孔翎在他呵出的热气里觉得痒,笑着往他怀里去躲,柏彦却不依不饶追过去,再次含住她的耳尖,不厌其烦地执拗重复。
他叫她的名字,幼稚得像个等不到回应不罢休的小孩子。
“雀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