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朔想不通，暮朗却也不愿意回答她。

他因为刚刚杀了无名岛主，周围所有见到了这一幕的人都对他忌惮非常。此刻云煜正登山取果，非蓬莱阁的人更是连靠近都不敢，生怕暮朗这把蓬莱阁磨的刀，觉着他们碍着了云煜，一剑便将他们全杀了。

暮朗听见脚步声，视线终于从被他斩杀的无名岛主上移开。他瞧见了明朔穿着的毫无绣的素鞋，接着看见了站在他面前，正瞧着他的明朔。

只是这偶实在太像了，不知了多少

暮朗站在笼外，即使并未靠近，即使并未去摘下她面上的遮掩的玄布条，他也能觉到笼里关着的是什么。明朔太特别了，特别到即使她换了再多张的脸，换了再多的模样，暮朗也总能认来。

这是一只的极像正主的偶。

暮朗结动，低低问：“不怕了吗？”

如果什么也没有见到，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无名岛主？

但这又并非明朔，虽然有着同样的骨、同样的神态，甚至同样的气息——但却并非明朔。

他看见自己用黄金打造了一只大的鸟笼，在笼内铺满了玉石珍宝。他看见自己将一只红的朱雀鸟锁了去，他看见那只鸟化成人形，黑的长发蜿蜒铺散在光洁圆的背脊上，遮挡了大半躯，却仍是了脚踝上那细细的锁仙链。

他看见被锁在笼中的鸟双手被铐住，原本明亮的睛被来自海的玄光遮住。她既看不见，也动不了，像一只真正的笼中鸟。

暮朗当然不愿意回答，他在接到白雾的一瞬间便明白自己遇上了幻境，但他看见的东西恨不得明朔一辈都不知。

明朔闻言，下意识往暮朗站的地方看去。

他缓声：“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暮朗听见明朔问：“大师兄说你救了他，可我很想知，你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甚至不惜杀了无名岛主？”

暮朗闻言思绪微动，他沉默了一瞬，方才开。

清月复杂：“他救了我。”

明朔想了想，老实：“害怕，但害怕又能怎么样，你都已经杀了他。”

清月心有余悸，轻声：“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和我们一样了幻境。但他在幻境里遇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我猜不到。但唯一能肯定是，他是我们中唯一赢了幻境，甚至杀了幻境的人。”

他看见了自己。

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怎么可能？照清月的说法，无名岛主应该是以自己为阵下了幻术，所有来到山下的人首当其中便是遇见幻境，不会有例外，暮朗怎么可能会什么也没见到。

暮朗听见这话，目光终于从她的脖颈对上了她的睛。这只鸟中的情绪有恐慌、有不知所措、有抗拒，当同样的即使有着这些，她也未曾闪躲。

数步。白雾的散去似乎也使得虚境的失去了养料，不一会儿这会让人坠无尽渊的扭曲空便消失了净。清月劫后余生般的回，看见的便是与他同样劫后余生的云煜，以及一剑刺穿了无名岛主的云暮朗。

明朔看了会儿，站起了。她本想上前去问一问暮朗，清月却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等明朔再向那看去，暮朗仍然一个人站在那儿。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