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女人闻言便哈哈笑了起来，暮朗瞧见她柔下了神情，对他：“好呀，那我等着。”

昆嵛山下，那只鸟光着脚丫，以一枚玉簪敲着手中酒杯，目光中装着的却是暮朗全然看不懂的东西。她受到了暮朗的气息，回了。

暮朗在那一刹那看呆了，他看见的是明朔。明明眉间有所差异，但暮朗却能认——这是明朔。

红衣的女人怔了下，乐不可支。她了，笑：“对，你长大了，那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句鬼帝？”

这只是开始。

暮朗觉到了自己的不甘心，他听见自己：“我有什么赢不了你，我是幽冥之主，我早晚都能赢了你。”

他寻着声音找了过去，找着了一棵树。他站在树下，瞧着树上躺着的红影。那是个很的女人，穿着朱的纱裙，长长的裙摆似是凤凰的尾羽坠在枝桠上，再从枝桠坠下，落在他的前。他仰看去，见到的是一截白玉般的手臂，手臂的尽是一只状弱无骨的手，那只手执着冰玉壶，壶内是昆嵛山主人亲手酿造的酒。

嘀嗒。青的酒在他苍白的指尖凝住，像一块明朔吃的石。他忍不住缩回了手，伸尖去了那滴酒，香与醉意瞬间便在他的尖炸开。他略晃了晃，方才重新稳住神智。

暮朗能觉到自己里燃起熊熊怒火，他压着怒意：“西边是战场。”

可暮朗的梦里，这却并不是结局。

暮朗不置可否，他听见自己问：“你要去哪儿？”

暮朗仰看去，方能见到红衣人附着红的面容。她的睫密纤长、略卷翘着，过了会儿，她察觉到了树下有人，方睁开了。黑的鸦羽展开，的，是比晨星、比朗月还要明亮丽的一双睛，她瞧见了暮朗红饱满微微弯起，在枝桠上翻了个，支着带着醉意的脑袋瞧着树下的少年，笑着：“是你呀。”

可暮朗却听见自己不甘：“陵光，你等着吧！”

到了夜间的时候，暮朗了个梦。梦里他站在树下，隐隐听见了一首曲，他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在哪儿听过。

是早上他听明朔唱过的。

暮朗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她像之前那般对暮朗笑：“小家伙，你来为我送行吗？”

红衣女人

暮朗在梦里只见了红衣女人两次，一次在树下，一次在山下。

暮朗听见自己压抑：“我不是小家伙。”

大概真的要被这只鸟给牢了。

接着她便哼起了一首歌，音调奇特却奇异动听，带着醉后的慵懒，仿佛只用着声音，便能令旁人一并醉了。

树上的女人便问：“你今日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你太小了，赢不了我的。”

红衣的女人：“西边。”

山下的那次，他能觉到自己长大了，已经长到不需要仰去看这只鸟的地步，而可以俯视她，甚至伸手禁锢她。

酒香与香笼了他的整片世界里。他伸手，恰巧便能接到最后一滴从壶中滴的酒。

女人的回应是伸了指，轻轻了他眉心，语气漫不经心：“嗯，我等着。”

而那首足以醉人的曲调，正是白里日明朔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