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吴既明被掳寨里当晚，那小孩便收拾了东西，说要上京报官。

来得正好，快来看看我写的字！

是吧！

顾九却总觉得不对。

那小孩是吴既明最年长的学生，据说今年刚满十四，本是个孤儿以乞讨为生，被吴既明捡回去给了饭吃，又教他读书写字，从此将吴既明奉为神祇。

吴先生之前是有七个学生，怎的现在只剩六个了。

等车到了九里镇的外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顾九下了车便看见守在私塾门的面。

这学生去向，吴既明当最清楚的才是。

你猜的还真对。

他脚快，来去如风似的，不到半香的功夫便回来了。

九里镇这天皇帝远的地方，一个小孩从这发到京城若是只凭脚力怕只是去都要费上几个月，更何况即便报上京城也未必有人。

叶十三比起这个更怕顾九叫他看着字说个丑寅卯来，赶就叫人把车牵来上了路。

闻言顾九嗤笑一声：就那些连一只熊都奈何不了的废们？

叶十三看这俩人好似中邪，本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在顾九切地招呼下才迈着迟疑的脚步过去。

叶十三见顾九神情不对，知她还存疑，便主动请缨去打探情况。

你快送我去九里镇，我要拿给吴先生看！

九里镇人本就不多，这俩人一现，街上更是空。

来一个，我们杀一个便是。

不，他报的不是九里镇的衙门。

奇了怪了

这有何难，叶十三不假思索：罢学了呗。

奇怪什么？

叶十三慢一步过来，正好接上顾九的自说自话。

俩人本就长相凶悍，面无表情地一左一右杵在私塾门，真和面别无二致。

那小孩去报官了。

顾九却沉浸在情绪中不察敷衍：

杀官兵的事儿我们九里寨又不是第一次了。

直到将那张纸彻底成个拇指大小的纸团，顾九顺势握拳将纸团攥在掌心。

她记得吴既明是有七个学生来着。

怕个甚。

顾九脸上的轻蔑淡下，却未涌现惧。

这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顾九回神时手上写着既明二字的纸已被是一片褶痕，她察觉后手上力却不减，平静地看着整个白天的心血在瞬间覆灭。

那日他们来九里镇把吴先生带走时还有七个学生，现在不过隔了两日再来看便只剩六个，要说是罢学未免也太巧了些。

顾九在门远远望了一，见吴既明还在授课又不想离去，便站在那数土笋。

他看不个所以然：好看好看

京官？

他面上没了笑模样，语气倒还算轻快。

虽就万中无一的可能，但若是京城真的知会到附近县城的县衙，也是麻烦。

顾九看着学堂中月白的影，中凶光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