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的慎重其事，卫长恭却忽而间到自己陷了一个

连笙显然被这个答案吓了一大。

那是一双净澄澈写满诚实的眸，他曾在记忆里见过，是他年幼妹妹的，明亮而无邪，痴痴地望着他，歪着脑袋张喊：“哥哥。”

她心想着，却没有说来，而是反问：“这四个字，代表了什么呢？”

卫长恭别看她，目光仍旧狠厉，像是想要把她看穿。可他看不穿，这个人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却唯独竟有一双睛这样真诚。他说：“我叫卫长恭，是卫将军府少，朝廷五品裨将军，统率卫家军骁骑营，这个世上，没有人知我原姓‘顾’，你又是怎么知的？”

她还不知的是，却也正是她这满脸的惊愕，才让他稍稍放下了戒心。

请问，他到底叫什么？

“所以，你是当真不知？”

她满面的目瞪呆，连手里的竹竿也差从手心脱，她结结地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吓得说不利索。灭门的杀戮，是指她喊这几个字，会给己招来灭门大祸？还是她对着卫……卫长恭说这句话，会为他带来灭之灾？

卫长恭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她的模样既不像是撒谎，也不像是在装疯卖傻，他虽知不可轻易信人，但十年铁血，倒也略给了他识人之明，他抿嘴沉默一会儿，张开，说：“代表了杀戮，灭门的杀戮。”

连笙听了摇摇：“我不知，也许是你说的，也许是你写的，我早已记不清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这四个字，和你的样。”

“不是的不是的，”连笙慌忙摆着她的两只手，“我是着实一概不知，请问，你到底叫什么？你背着包袱，是才来京都吗？来京都什么呢？……”

“意味着什么？”她非常不解。

她慌里慌张地辩解，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不认识他”，还开始不着边际地胡诌起来。卫长恭压着怒火，想要背上一走了之，这个信开河谎话连篇的疯乞丐，理她作甚！甚至连刚才给了她一炷香的时间，听她在这里瞎胡，都让他觉得是天大的浪费！可是她忽然伸过手来拉住他，他反手想要甩开时，睛对上她的睛，一瞬间被击中，起了犹豫。

但她太小，还发不会“哥”的音，他教她“哥哥”，她张开，却从嘴里冒一声“的的”。

卫长恭心想，也许她是真的不清楚呢，也是，倘若她能知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倘若她还知他姓甚名谁，倘若她心存恶意居心叵测，他又哪里还能以卫长恭的份站在这里，质问她这些。

“我是千真万确不知。”连笙郑重其事地回答。

卫长恭怒火中烧，一字一顿地问她：“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她不知。

你每晚我梦中的时候，我的梦里，你就是这个样。

卫长恭愣住了，停了下来，他终于开始认真地审视起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虽然先时有些嬉笑脸的，可字字句句却是分外认真，他看着她，终于慢慢皱起了眉。他问：“你可知，你喊我‘顾小少爷’，意味着什么吗？”

人，又是哪门天方夜谭的怪事！能在人群里一认住他，能一开便喊他顾小少爷，熟稔得像是已经结了八百年了，却居然说自己不知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