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便又将驱邪一事拣着不甚要的说了。

一句话，立时让连笙从尴尬到了脚。

而后又着

她有些讪讪地：“好……明日便换回去。”

于是青瞳少年放下手中抱了许久的白瓷碗，抬手搁在卫大将军的案上，预备告退。连笙见状正有些纳闷，他不将碗盏带走吗？却见他的双手腾了空，顺势便往左右侧搭去，而后两手轻轻一，他便坐在椅上“走”了来。

方才叫桌案挡住未曾看得真切，连笙这才惊觉，少年下坐的，竟是一张椅。

他二人谈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那位青瞳少年就一直在旁静坐着，微微垂着。先时捧在手中的药碗早已见了底，没了苦药的温，白瓷碗渐而变得冰凉，他也不放，也不吭声。偶尔抬起来看一看，目光淡淡的，却是落在连笙上。

长恭听罢便又站起，躬一拜：“父亲且放心，将军府里外上下，恭儿自当打妥当。”

“好，去吧。”卫大将军，侧又坐回案前。

连笙这才如获大赦地抬起来，将颤巍巍的一颗心扶稳了，跟随长恭站起。

卫大将军转了话锋，正说起今日归府一事，他向长恭：“我此番回京，盖因年关将至，面圣述职，本应留下过年节的，但数万军中将士尚在戍边，你新晋官职，一时又不得回营，年下军中不可无帅，我便只在京中留一日。值此年节，将军府一应诸事便都与你打理，可有难？”

连笙现下倒是有些噤若寒蝉，生平里大约还是一遭这般胆战心惊的，虽低着，两只耳朵却是兔般竖得老，仔细在听卫大将军说话。

他们行个礼正退去，“爹。”那位一直默不吭声的少年忽而开，“无事那我便也先回房了。”

长恭唤了一声“兄长”，说：“我来吧。”上前接过了他的椅，他才复又抬起来，侧过温和地笑笑：“多谢。”

卫大将军闻言却皱了皱眉：“你能与同僚为善自是好事，但也不可太过醉心于此，作武官，习武练兵，研兵法戍国疆才是正事。”

“若有难，便向墨白二位先生请教。”

“是，恭儿明白。”

连笙登时只觉脊背一凉。

第12章卷三府（贰）

他二人静默了一瞬，便见卫大将军摆摆手：“行了，我没什么旁的吩咐了，你且忙你的去吧。”

“明白就好。”卫大将军的眉间这才稍作平展，“那贺大人又是怎么个境况……”

少年的椅跟着一并停下了，他们三人就站在门，不约而同地回过去。只见卫大将军坐在案前，一双大却似老鹰一般盯着连笙，冷冷地开：“连笙姑娘，往后还是不必女扮男装的好。”

“是。”

回时却没有再看连笙。

他倏忽抬看向连笙，正正好便将她满目的惊诧悉数收了底。于是他又低了低，似乎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难堪一般，好似，一新衣突兀地染了一大块污斑，便总想藏着掖着不给她瞧见。

不过一细微心思罢了，连笙自是不察，只看他二人往门的方向行去，遂也埋下快步跟上。然而他们三人还未踏房门，便听见后一声中气十足却又冷冰冰的：“连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