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放下布帘回过来，长青与墨先生方才与她相视一笑。

绕着兖城一周，□□手星罗棋布，长恭远远一见，便有数了。

“先生过誉了。”

“演得倒是不错。”

一一横七竖八的尸，死人。

长恭刚要再开唤他，他却已铁枪打横，倏忽指向前车夫：“你们，你们一家……”

连笙被他拽着一个转，背对死尸再

待到离朝廷军的封锁关行远了些，连笙方才掀起布帘，往车窗外讨赏般地笑了一。车中坐着长青与墨白三人，除开白先生的两位，皆是一时语。片刻以前，连笙一声招呼也无，二话不说便咳了起来，才且吓了他二人一，转却又见她一人分作两角，方还咳得呕心沥血的，一斜便又劝得苦婆心。当真是戏成了，教人叹为观止。

尸骸七零八落歪倒在城门边上，有些尸业已溃烂，发尸腐恶臭，教人作呕，有些则被鸟兽啄，早已是面目全非，各样死状皆有，却有唯一一相同的——他们无一不是上中箭。长恭当即调转奔回车前，抬手便拉过连笙，对她喊了句：“回去！”

车夫自然会意，也不作声，赶的便上车驾，往城门去了。

在车门上的两手轻轻一推，跟着人也钻了半边去。然而连笙弓着腰站在车厢门前，目之所及不是旁的，竟先是死人。

话也快要说不利索，只甩着铁枪退开闸：“快快快，快走快走，要城便城，莫碍在这里，是要将我们弟兄一并拖累怎的！”

那咳声像沉丹田而起，自腔过，猛一长气后骇然嗽，“咳！咳咳！咳——”仿佛要将肺腑也给震来。

长恭心中打着算盘，正要与那当差士兵再周旋几句，却不想自旁车厢中竟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之声。

那当差的登时脸便呈煞白，急急往后退开两步。

话还未说完，关卡便已让一条来。

行前特意嘱托了单昀的，来日他们要城时，不如便趁此机会，脆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兖。

“当家的……”跟着蓦地又从车中传一声哭腔，不大不小，却刚刚好教差役听了个正着。“昨日大家都在劝你，莫救那个乞儿，莫救那个乞儿！你非不听，这下好了，那乞儿看着便是将死之人，定是他将这怪病传了来……”

来日一战，他从那天在长青院前拂袖而去后，这两日里忙得脚不着地，人影也未见一个，便是为的这一战。他既来了兖州，便不得不先行安排。

府瘟疫大肆，不许放一人城。你且转个看看周围这些弓箭手，你们若要去了，他日又想来，可就是不来的了。”

话音轻轻落地，猛地又是一阵咳嗽。

这样的封锁线，兹要城中跑人来，无论男女无论老少，一概杀。哪怕城中已是人人无虞，城外却又谈何知晓。是故即便他们此行治好了瘟疫，他日兖城中瘟疫杜绝，兖城已然太平了，他们若要城，也不得已将与城外守军一战。

她端正了坐好，不多时车行至兖城城门了，听见几名车夫勒，吆喝着下车推城门的声音，才又开了车门往外瞧。

当差士兵神骤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