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与晋州有关么？

“敢问沈大人一句，若当真如校尉大人所说，家父犯的是谋反大罪，我朝惯例，就算暂无实据，也向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算不是就地决，那也是重枷京，陛下对定王府……为何如此仁慈？”

北衙日渐归依于司礼监一派，又倚仗于东一党，权势日盛，北衙之事，理沈度无权涉。可偏偏今上自十余年前始，开始赋予御史台往前数数十朝也未有过的至上权力，遑论御史台的一二把手，也不谈殿院与台院的诸多官员，单是地位最低的察院，其监察御史十五人，官阶虽低，却也有风闻弹人、不必皆有实据的大权，甚者，有先斩后奏之权。

沈度接过禁军递过来的什，是

宋宜这话显然已是带了刺了，沈度却不置可否，“为人臣，分内之事。”

沈度移开目光，将手炉递还给灵芝，“倒也不是陛下仁心，等了京，县主自然也就清楚来龙去脉了。”

沈度不愿再同她客气，将目光转向屋内，恰巧有禁军前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沈度这才找着由向宋宜告辞，“公务在，下官先行告退。”

沈度这次踏的，是宋宜的闺房。他走到门又突然停下，旁跟着的禁军也跟着住了脚步，沈度转，向宋宜：“既是县主闺房，还请县主一并来吧。”

“沈大人，屋内发现晋州之。”

是以沈度赏禁军校尉的这一顿军虽越权却并不违旧例，但这世间男儿，但凡握有实权，皆喜以此等把戏来立威，宋宜看得发笑，“沈大人这是也要赏文嘉一顿板？”

离上次这屋也不过短短四五个时辰而已，境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宋宜低叹了气。

“县主说笑了，”沈度还礼，嗓音极低，“县主打探消息是人之常情，与校尉大人知法犯法不可一概而论。”

沈度的目光落在她额前碎发上，那片雪停留得久了，受了气，化成珠滴在她颊边而后缓缓下，倒像极了一滴清泪。宋宜受惊之下慌忙拿手帕去渍，却因慌而带翻了手炉。手炉兀自在雪地里转了几个圈，最后才倾倒在雪地里，炭火碰着冰雪，“滋滋”地冒了阵白气，留下一堆污渍，归于无声无息。

宋宜再望沈度，他的背影看起来比寻常男要瘦削一些，冬日里穿的也依然单薄，她这一望过去，只能望见他青的袍在夜里随他走动的幅度而摇摆不定。

屋内一地狼藉，所谓县主之尊，在上意面前，被践踏得一分不留。

她刚一来，就有人来向沈度回禀，让人觉方才沈度请她来的刻意来。

灵芝正要弯腰去捡，沈度却已快人一步将手炉捡了起来。那是一只黄铜手炉，炉上刻的不是本朝寻常人家常刻的瑞兽或牡丹，而是一支梅，并不似真梅那般枝繁叶茂，反而只有一叶一，瞧着倒是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清冷来。

“沈大人还真是明察秋毫，不愧为御史台中人。”

沈度回看了她一，并未说话。

宋宜不解，本再问些什么，但想起沈度方才所言，知他不肯再风，只好收了话，：“方才是文嘉失态了，沈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