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狱卒没多想，随答，“中郎将亲去刑提的人，又亲自审了半宿，听说这县主也是个倔脾气，不吃，惹得中郎将动了。”

沈度，随他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又问：“文嘉县主今日到此了？”

“不必你手。不过男儿当天立地，你既留下此玉，此事就莫告诉文嘉了，也莫要耽误她，她如今年纪已然不小了。至于当年之事，她还年幼，全然不知情。此事就此揭过，不必再提。”

“你娘当年怕拖累我，只留了封书信便从此失踪，不想却是带你去了兖州。”宋嘉平叹了气，“如今你既回来了，便由你自己来选。这玉，你若要自己留下，那便从此离她远些。你已骗过她一次，足够了，若有下次，我定不会饶你。至于我的命，自等着你羽翼丰满之日来取。”

宋嘉平低首去看那玉，滴玉的料，在昏暗的烛火下亦泛着温的光泽。他郑重：“你幼时见过文嘉，定知你娘将此玉一分为二的心思。我亦还是当年对你娘的那句话，这玉的归，全凭你的心意。”

半晌，他终于摊开手，“这玉若被御史台递往御前，被陛下认乃废太同党沈氏之，王爷纵是忠良也无法全而退了，所以下官自作主张使了掉包计瞒天过海。如今，也该归原主了。”

“我不过是想告诫你一声，你若是对文嘉无意，且离她远些。”宋嘉平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她这些年被我护得很好，虽未完全养在闺，有些小聪明，但到底见的世面少。她的，我再清楚不过，她待你，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若对她无心，就莫去招惹她。”

狱卒一开始没懂他的话，等反应过来，连忙阻止，“不行，也不知中郎将何时回来，若是撞上，大人说不准还得受审几日，小的立刻便要命丧黄泉。”

沈度扔了个银踝给他，“少废话，那阉人在中，周谨刚去我便来了，来回也得些时辰，不会如此快。”

沈度合掌，玉已凉透了，有些浸人。

狱卒掂了掂，为沈度领路，“那可说好，只得一刻钟，

沈度恍惚，狱卒却还自说自话：“我方才才来值，远远瞧了一，虽布麻衣，但这位县主的名真是不假，只是可惜了落到中郎将这般吃人不吐骨的人手里，可惜。”

“你有重担，且仔细考虑清楚。”

“沈度，我告诉你这玉的渊源，断没有以此要挟你要你放我宋家一的意思。我宋嘉平在朝三十余年，还不至于活到要求一个后生来保命的地步。”

沈度握拳，又摊开，反复几次，终于向宋嘉平行了个礼，“沈度不才，谢过王爷当年救命之恩。这玉，下官暂且收下了。此案，下官也定当略尽绵薄之力。”

取我命，我自当双手奉上。”

狱卒促：“大人已逗留多时，且先去吧，这里不是久待之地。”

狱卒脚步加快，沈度随他走到，忽地住了脚步，冷声：“带我过去。”

沈度向宋嘉平告辞，了门，将那半枚碎玉拿起看了半晌，尔后才放怀中。

沈度下意识地停了脚步，须臾，又往前走了几步。

“王爷既如此风亮节，又何必拿救命之恩来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