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娘，”兰月吃饱了，放下饭碗，定地说：“我想好了，咱们不如自己开一家绣坊，凭咱们的手艺不可能卖不货的。即便赔了钱，咱们靠手艺也能混饭吃。若是发展起来了，以后咱们就过上好日了。这趟去西北没能找到我爹，线索指向京城，可是京城这么大，而且那人说我爹已经有疯癫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想来日过的也不好，最大的可能就是沿街乞讨。要找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找到了还要不少钱给他看病。娘，我想试一试，我爹说过，我们是商圣范蠡的嫡系孙，经商会得到老祖宗庇佑。”

兰月一下就惊住了，卖六两银的枕，三百文收，那就是二十倍的利，天底下竟有如此利的买卖！“掌柜的，照我绣品的品相来说，应该能卖到十两银吧，您就给我五百文？”

掌柜的吃惊地睁大了：“你不是京城人吧？”

“小月，快来吃饭吧，娘给你了甜笋粥，难得京城也有甜笋，虽是贵了些，不过是咱们家乡的味呀，快来喝一碗吧。”陆氏见她小包袱里的绣品没有卖掉，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没有写担忧，怕女儿心里的担更重。

于掌柜捋着胡：“难怪呀，苏城是丝绸、刺绣之乡，绣娘的手艺果然了得，比京城的绣娘多了，你是要卖给我们吗？”

两对枕绣的都是鸳鸯戏，只不过店里那一的图案有些呆板，是传统的样，鸳鸯也不灵活，只是五颜六的比较喜庆而已。兰月这一是自己画的图，鸳鸯活灵活现，图案别致新颖，一对鸳鸯颈耳语，亲昵缠绵，特别适合新婚使用。

陆氏看着女

于掌柜见她目瞪呆的模样，耐着说：“这里是京城，不是苏城，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不信你就去别家问问，绝不会有比我价的。”

好贵呀，这个等级的绣品在苏城也就卖二两银。不过转念一想，卖的贵好呀，这样自己也就好赚钱了。

兰月还想说些什么，谁知掌柜的已经不耐烦地走里屋去了，把她晾在铺里。

“一般的枕我们给三百文，你这个绣的好，就给你五百文吧。”于掌柜自认为豪地说。

兰月坦然答：“嗯，我是苏城人。”

“对，您瞧这对枕值多少钱？”兰月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兰月倒是没有垂丧气，洗手吃饭，跟娘亲说起了今天的遭遇：“娘，京城最好的绣坊全都是秦记的招牌，里面的绣品很贵，但是从绣娘手里收绣品却很便宜，他们赚的差价太大了。其他几个小绣坊都是穷人生意的，不敢收咱们这么好的绣品，说卖不去。我想自己去大人家卖，可是人家都是秦记直接供货，这散货本连瞧都不瞧，大门都不去。在街上摆个摊自己卖吧，富人不肯停步，穷人买不起。”

这么大的京城，还真就不信每家铺都这么黑，兰月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在街上转悠了一天，傍晚回家时又累又渴。

她兴兴地打开小包袱，拿自己绣的那一对枕，展开给掌柜的看：“掌柜的，您瞧瞧我的绣品如何，绣工比店里这一要好多了吧？”

陆氏一听这话就没了主意：“那怎么办啊？要不还是卖给秦记吧，就算便宜些，咱们也能挣个吃喝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