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H）

如果没有这场雨，他们也没有昨晚告别的缠绵，可清醒过来想想，那样一个晚上，恐怕会成为未来日里，痛苦的源。

洗脸的时候，韩东看到脸盆架上崭新的香皂，桌上江的包敞开着，了录取通知书。

韩东难得地起晚了，醒来后发现怀里空空的，一阵惊慌。江已经把这车站值班室屋里屋外都收拾好了，他站在屋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韩建国。

脖上还挂着巾，韩东并着坐在床边，江蹲在地上给他洗脚。一会儿就混了，江屋去倒掉，又重新倒了一盆，慢慢地搓，手指抚过那些劳作时留下的细小伤，还有指甲、指。韩东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合上电闸，雨夜里最后一人造的光亮也没了。黑的屋里，只剩下彼此。韩东向那个人影伸手去，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今年不去山那边粱了吗？”他的手上就要摸到江的了，听到问话，又收了回来。

江气一般地到床边，叹气。

“又带人通了一次，好多了。”

“下这么大雨，院里的缸应该满了，不用去挑了。”江抬起看韩东，笑得很克制，嘴角都在动，因为里有泪，“真好，”他轻声说，“好像又生活在一起了。”

刚从溪里抓来的鱼异常鲜，就这烘烤得香的窝，二人无声地饱餐了一顿。

天黑了，韩东蹲在外面烟，站起来踩灭了烟，又走雨里洗了洗，冲了冲脚，打算屋了。迈上月台，低甩着上的，整个视线突然被一片白笼罩，是一条燥洁净的白巾，嘴上那熟悉的和味，让他几落泪。伸手抱住前的人，另一只手揽着他的，加了这个长久离别后的吻。

韩东想蜡烛或是打开灯，他已经很熟悉这幅了，可还是想最后一次看清楚，他知以后都看不到也摸不到了。

伸手臂从后面抱住他，韩东想用力，怕疼他，可只怕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江，我你。”

站长来了之后，用电台确认了下时间，今天的车十一到。

韩东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睛，他好想要看清楚那个笑容。俯下疼惜地抱着这个人，韩建国低声在他耳边说：

幕布一般的大雨，把整个天都遮住了，隔离开了一切事。只剩下站台这小小的值班室，和这一个晚上，留给他们二人。

“耕地都移到村里了。”

江和他的包，又排排坐在月台的长椅上，他时不时朝车

韩东接过来喝了一，，驱散了上的寒意。

饭后，雨小了，韩建国把烤鱼的火堆清净，一个玻璃杯视线。

“那本诗集，”江亲吻着两人握着的手，“那本诗集不是你上去的，真是太好了。”

他只看了一，看清楚了，就继续低洗脸。

那是在兵团过年那年，韩东给江买了果罐补，最后把那玻璃皿留下来当杯用了。

细碎地亲吻着江的嘴，韩东不愿去解他的衬衫。其实刚才洗脚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觉了，可心里还怀有愧疚，那一丝觉只能让他更加羞愧。

“河还好吗？河还堵不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