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熙抬起，泪朦胧却神情定地看着她：“理年关将近，儿媳不该说这些不好听的话，可事关女清白名誉，儿媳不得不说几句狠话，请母亲见谅。若是儿媳带来的，若是儿媳给夫君看的，若是儿媳有半句谎话骗了娘，便让儿媳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欧二夫人见夏瑞熙神情生，想到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了她，有些过意不去，讪笑：“呀，小脸儿都哭了，睛也了，要是青谨见了，还不得怪罪我？来来，娘给你脸，匀匀粉。”

夏瑞熙垂着不吭气，由得她打整，待心中的怒气和怨气压制得差不多了，才清清嗓，柔声：“娘，还是儿媳自家来吧，您平时里持家务

夏瑞熙收了泪，垂着脸，抿嘴不说话。婆婆永远都不会把儿媳当成自家女儿看的，不嘴上说得再好听，笑容再慈祥，都只是为了她后那个男人。什么气，不过是说说而已，她要真的相信了，那她还不是傻。

欧二夫人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歇，脸终于好看了些：“当真不是你带来的？你真的不曾见过？”

欧二夫人皱眉盯着她看，嘴里却说：“呸呸，年节下的，又是新婚，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

经，不会看。妾都养了，还差什么？

夏瑞熙的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跪下：“母亲责难，儿媳不敢争辩。可是女儿家也是要清白，要名誉的，媳妇自小家教森严，熟记礼义廉耻，没有一样不敢不听父母的教诲，更不是那等不知羞的女。婆婆若是怪责媳妇不惜夫君，媳妇年轻不懂事，以后改了就是，可要说这东西，媳妇却是从来不曾见过，更不知是从何而来。请母亲明鉴。”说罢一拜不起，隐忍着不发哭声，泪却是迅速浸了膝前的地毯。一样都不认是不可能的，大家都知欧青谨今日没有早起练剑是事实，她就认小错吧。

现在才想到，二人到底还是新婚期间，新媳妇刚过门，儿初通人事，难免贪恋床笫之，心里便有些松动，起扶了夏瑞熙起来：“你不要多想，我这是把你看作自家女儿看待，希望你小两和和的，健康平安，才和你说这些的。既然没有过，就算了。等我闲了，再查查，看是哪个糊涂虫的糊涂事，一定为你气。”

夏瑞熙认真地说：“儿媳刚记事开始，家中娘亲就曾告诫过儿媳：名誉贞洁乃是女要保护的第一要务，诚实品第一。过了的儿媳就认错，可没过的，就算是死了，儿媳也要护得自家名誉。儿媳不孝，请母亲责罚。”你骂就骂，可我是决不承认的，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要还是不饶，就不要怪我持到底，不给你面了。万恶为首，就算是闹起来，她也是不能任由他们给她上这帽的，这还才刚来呢。

欧二夫人听夏瑞熙说狠话，说她没过的，就算是死了也要护得自家名誉，又见她倔认真，想到宣氏有名的礼仪廉孝之家，夏老爷也是那行事正经严谨之人，教来的女儿应该是不会错的。她其实也拿不准这到底是谁拿来的，家中情况是什么样的，她心里也有数。先前只是她太过于疼幺儿，确定了欧青谨真的没有起练剑，又见二人面容疲惫，显见房事过度，心中恼怒，才一并把砸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