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勺碰撞声,显然受过专业培训的某位医护很想摔碗,但半路克制住了自己。
护士离开过后一会儿,刘同贵就赶来慰问了。
但命令抓人回来的应该是他,越俎代庖缴了人通讯工具的也是他,所以慰问对象不搭理他也是理所当然。
刘同贵倒也不急,大概认为吕竹坚持不了多久,他是一个科研工作者,不是保姆,能关心到衣食住行的程度,已算仁至义尽,劝了几句便离开。
吕竹没有屈服,第三天医护不得不给他注射营养针。
劝说无果的刘同贵摇头叹气。
小竹,你到底要什么?要做什么?
我要出去。
你病了,需要休养。
那是我姐看出来的,你们都没看出来,你们只会怀疑我,我告诉你我不舒服,你们却以为我装病。现在我已经好了,我要出去,我应该出去。
刘同贵对他言语中的逻辑感到疑惑,大多数男孩在吕竹这个年龄,都活得梦里雾里,吕竹平日里也差不多,偶尔有几次,他又做出大出所有人意料的事情,让人怀疑他体内是否还有第二个人格。
小竹,叔叔说过,还没找到彻底为你洗清嫌疑的证据,你一出去,警察又会来
那是你们的把戏,不关我的事。吕竹没有给眼前谆谆善诱的大人留情面,我也说过,我已经好了。
好什么?你出去无非是见那女同学,叔叔是过来人,听叔叔一句劝,那女孩不适合你,她对你不起正确的引导作用
气氛一下子静了。
吕竹那张脸,一旦冷下来,从小就瘆人得慌。
刘同贵自知逾越,半天才换回他举重若轻长辈语气:我明白了,小竹,我应该尊重你的想法。
你让我想到毛姆的,叶小茂就是索菲,而你想当拉里你所做所想,都有你的道理,但曲高和寡,大部分人无法理解,叔叔我......想做能理解你的人。
所以叔叔决定成全你俩。
刘教授,不,应该叫他棍棍,这阿谀谄媚的语气,这好商量的态度,也只有当年土气助理刘棍棍身上能见过。
也许,身居高位的刘同贵为什么会对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年轻如此卑躬屈膝,会成为一个永恒的谜。
他告诉吕竹,因为外面一直在传闻拯救病毒死灰复燃,疾控非常紧张,任何有过发烧发热症状的人,都要接受隔离,所以一直联系不上的小女友,也在接受隔离,不过并没有在这家医院。
吕竹问人在哪。
回答是一家公立医院。
一同下山的人都在这里,为什么她就不行?他问。
因为靠着低保生活的女孩没有能力支付吕竹所在的医院的费用,为没有人为她支付。
吕竹便没再说话 。
我会安排把她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