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起了一丝风，从大开的窗里来，了解暑气。

屋后禾场上的稻草堆都要盖好，被雨淋是小事，就怕被雨冲走。

天气闷，连带着人的胃也不是很好。沈衍拍了个黄瓜，用醋调拌。煮好的面条刚开锅就从沸里捞来放刚打的凉里，家里三人两个都是男，沈衍就过了一遍凉。

沈衍抬手将窗关上，又回到床边。

怕是要下雨了。

说罢看向还准备再吃一碗的玉帘，他耷拉着脑袋说，“知了，我也吃的。”

黎楚这才听明白玉帘话里的意思，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动过给女人纳鞋底的念。

傍晚时空气突然闷起来，院里的蜻蜓压低了翅膀在飞。沈衍从外回来，跟黎楚说，“夜里怕是要下大雨。”

沈衍连椅轱辘都舍不得让黎楚自己推，更别提拿针纳鞋底了。

傍晚的闷一直持续到夜里，沈衍半夜醒的时候觉得上搭着的被实在有些多余。

世事多变，想不到的也许并非都是坏事。

她这两日总是外，早上门下午回来，说想去县里看看可有能赚钱的闲活。

她愿意上，这是好事。毕竟将来很长，不能靠着家里的那几亩地跟他拿钱贴补过日。黎楚还没迷糊到说养着沈衍不让她活，一家人全都在家坐吃山空的地步。

黎楚默默蜷缩起指尖，玉帘笑，“少爷的心意娘知，可你若是真动手给她鞋了，娘就该心疼了。”

沈衍回来后，将院里能收拾的小件都收净房里先放着，不能收的则用油布盖上，再在四角压上大石。

他睡的迷糊，只知，一时间哪里能记得起自己已经不是云英未嫁的少年郎呢，更忘了边还躺着个馋他的沈衍。

油灯放在床边的灯台上，沈衍正要灭的时候，余光瞥见床上的黎楚动了动。窗被关上，屋里一丝风都没了，黎楚，抬手轻轻扯了扯衣襟，稍微敞着怀。

黎楚笑，以前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住在这地方，会嫁给沈衍这样的女人。

黎楚见沈衍每日回来时神还好，便默许了她外找活的举动。也信了她先前说的那句，“不能委屈了你。”

他自己的掌心手指，同黎楚说:“这活儿看着容易其实费劲，府里的老人经常给家里的孩鞋底，一双手生生摸老茧不说，有时候勒血痕都是有的。”

玉帘见黎楚看的认真，心里猜到他怕是跃跃试想给娘亲手一双。

凉面条上蒜拍黄瓜，倒是开胃。

沈衍起下床，亮油灯遮住大半光亮喝了桌上的温。她走到窗外，外漆黑的云层里隐约有银闪过。

家里的开销一半来自沈衍，但大分却是黎楚在贴补，这些沈衍虽然不掌着陶罐账本，心里却也是知的。

日过得也快，见着阿巧该嫁了，结果突然变了天。

艺是黎楚不会的，玉帘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记下他是怎么纳的鞋底，怎么糊的鞋帮。

黎楚吃了一碗沈衍便不让他再吃凉的了，灶房给他盛了碗温面条，“第一次吃凉面条不能贪嘴，回别吃坏了肚。”

沈衍睛里着烛火，时明时暗晦暗不明。她灭油灯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