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瞟了一无名，目光在他手中的木剑上停了停，转向那男人：这位客人，这也是你的不对，陈姑娘早跟了这贵客，我们楼里的规矩，先来后到。

无名默然。

陈婉听她这般羞辱那酒客，心下叫好，孩般拍手笑：不知羞的老东西！癞蛤蟆！丑大虫！略略略

她吐了吐，上前拉住无名的衣袖，悄悄对他说：这下你要再扮一回我的主顾了。

酒疯的客人，心里厌恶，她没有理会他，把脸扭向一边。

她的举动激怒了这个醉酒的男人。他踏前一步，一把扯过她的衣领。

大人说笑了，我们哪里能算作东西呢？萧红娘突然开了。男人回打量她，她拿手帕掩着，笑：我们这些小女，不敢以自居。倒是大人买卖惯了，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吗？

男人冷笑：老鸨，我这手可不是碰到的，是你对面那人打伤的！

一个上前扯他的衣袖，一面叫着大人，一面对萧九娘递了个风。

杨氏走到近前，扫了一众人，心中明白了个大概。醉酒惹事的男客一向是最教她疼的，此时也只能摆一副待客的笑脸来，她见男人一副商贾装扮，又一味骂骂咧咧，料定他是个好应付的，便：大人好兴致哇，这手是怎么磕碰到了？九娘，快拿些药酒来！又对陈婉：你这不懂事的，不陪你的客人，倒在走廊上瞎逛！

放开她。一个熟悉的声音近在耳边，接着她前晃过一黑影，一柄木剑正击在抚她下的那只手臂上，只听咔一声脆响，男人啊的痛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一只手臂脱臼般垂下。

陈婉正要替他回话，忽望见杨氏的影，她正带了人急匆匆朝这边走来。

两个慌了神，忙去扯他，男人忽然纵声大笑，这个女人、我要了！他一手抓住陈婉的腰，一手着她的下抚，陈婉挣脱不开，后忽然响起萧九娘的声音：大人有所不知，陈姑娘素不接客。

你是什么人？醉酒的男人捂着手臂，惊怒加，剧痛让他的醉意散了几分。们一左一右陪侍在他侧，相互换着。

陈婉冲他：谁教你抓着我不放！

是你啊。她转过面对了他，心里忽然很开心，也不再害怕了。

什么规矩？老不懂！老受伤了，你这老鸨

男人的手比铁钳还要，睛像毒蛇一样在陈婉上游走，陈婉讨厌他的睛，讨厌他的气味，更讨厌他禁锢着她的手。她想要藏在发髻间的小匕首，不顾一切地刺那双睛里，就像哥哥教她的那样。

霎时间，那个男人的睛里像是燃起了火烛，亮得吓人，他盯着她的脸，陈婉闻到他沾满酒气的呼，混着齿间残留饭渣的臭味，教她作呕。她抬手用力推他，可那像尊铁塔一般，动也不动。

大人。听男人一一个老鸨，杨氏脸上的笑容冷却了，她一向以夫人自居，最恨人称她老鸨，大人既来了天香楼，就该听听这里的规矩。

男人打了个酒嗝，在陈婉脸上，正好，就这、这儿

陈婉回，是无名。他穿着昨日里的青布衣衫，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貌，但她认得那柄木剑。

你你个贱婊！男人大怒，扑向她，抬手扇她耳光。

男人一把挣开扯着他衣袖的，他嘿嘿笑了两声，陈婉从没听过这样的笑声，只觉得骨悚然。他靠在栏杆上，连着打了两个酒嗝，冲杨氏伸一手指，你敢威胁我，你、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