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烟，还咳嗽。

外面的空气并没有比屋里好多少，被晒了一整天，这闷还要再持续两三个小时，程遇舟又问了一遍，周渔，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人喜？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隐蔽，还是被发现了吗？

钱淑在屋里喊他，仔仔，外面的路灯还没亮，你送送周渔。

我早就考虑过很多很多个一分钟了，周渔还是那三个字，不想换。

周渔，嗯。

他看见她摇了摇。

程遇舟，

我是说先考虑，不是让你现在就找个人跟他告白。

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人喜？话在经过大脑之前就说了。

贴好创可贴，周渔又拿起风机去台衣服，风偶尔到程遇舟上，带起一隐隐的燥。

周渔小声说，不用了。

周渔换回自己的衣服下楼，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余光里的程遇舟站在院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球，球弹到墙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程遇舟知她是要换衣服，也知自己应该回避，然而后颈伤那火辣辣的灼烧让他静不下心来，被风动的裙摆像是一下一下撞在他心上，这是激素的作用，比如肾上素，这是一抢救濒临死亡的人的激素，大脑也会在知到它分过多后作应答，向各个官传递信号让心恢复正常，看似简单的机理其实很复杂，大脑发挥着调控作用，那么用来思考其它事情的能力在此期间就被弱化了。

周渔有些不自在，她很少穿裙，因为不太方便，程挽月的这条裙长度还不到膝盖。

程遇舟一言不发地转下楼，周渔房间换衣服，还能隐约听到钱淑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说气饱了。

周渔在他迈第一步的时候就往后退，后腰贴在台的栏杆才停下来。

妈妈明天会提着和果来谢谢你的。

院里的灯突然被打开，是钱淑回来了。

程遇舟停下脚步，对周渔说，快回去吧。

程遇舟耐心地劝，你再多考虑考虑，一个月，一个星期也行，哪有人考虑事情像你这么草率，还不到一分钟。

周渔摸着衣服差不多已经了，就从衣架取下来，天边最后的余晖落黑暗，房间里没开灯，她转过，程遇舟还靠在窗边，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

言辞冷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大红门走来，周渔披着发，碎发遮住了视线，走了才看见言辞。

程遇舟说，比跟你熟一。

老太太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屋去厨房洗菜。

她因为这句话错愕地睁大睛，程遇舟还没看清在这寂静的几分钟里她到底有没有脸红，就已经被肤上发烧似的灼促着朝她走近。

程遇舟也没看她，先走院。

直到那抹影从转角消失，言辞的视线才落在程遇舟脸上，你跟她很熟么？

周渔说，我考虑过了，不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