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算学杂学试卷，难度之，为历年之冠。满篇错误，改得人痛。对五六成的，已是难得。没想到竟有人能全对……

笑容陡然凝结。

董翰林看这篇策论，男尊严被怒，怒不可遏。女夫觉又自不同，只觉句句都写中了心坎里。

女生而聪慧不凡者，锐细心者，数不胜数。因囿于内宅，纵然满腹才学，却无机会一展所长。

季夫轻笑一声：“董夫这么说，为时过早。总得先看完策论，再定论。”

男曰璋，女曰瓦，此皆是世人轻贱女之言，余未敢苟同！

董翰林满面自得，放豪言：“今年名，非此女莫属！”

试卷上的诗词歌赋，顿显才华横溢。

伺候公婆，相夫教，打理内宅，皆为女。男行走于朝野，连于酒宴，忙时不见踪影，闲来饮酒作诗。盖因后有女打一切庶务。

这等话，平日只在私下无人时想上一回，谁也不敢诉之于。今日

之后，洋洋洒洒数百字，皆是“诛心之言”。

董翰林一张老脸都气红了，指着刚才还赞不绝的试卷怒：“区区女，竟妄言！不知三纲五常，不知男尊女卑！荒唐至极！这等试卷，绝不能被评为甲等！”

另两位女夫也一同凑过来观看，不自觉地微微。

董翰林不以为意地笑：“此女书法过人，才学众，算学杂学也通。想来策论也不会太差。便是略弱一些，只凭前三份考卷，便已稳居第一了。”

策论洋洋洒洒，写满了整张试卷。字漂亮工整，看着悦目至极。

董翰林不敢妄议俞皇后，也不敢非议顾山长，涨红着脸，将荒唐二字骂了一遍又一遍。持要将此试卷罢落。

其中更以俞皇后和顾山长为例，力证巾帼不让须眉。女不依附男，独未嫁亦能活得从容。

彼此换之，女亦能撑起门，男又当如何？

一边说，一边翻到第四份试卷，目光一扫。

季夫目中终于有了笑意，低声：“看来，此次新生名，便要落在我们这一组了。”

董翰林这一嚷，同组的夫都饶有兴致地凑了过来。

夫们之间的竞争攀比之风，丝毫不弱于朝堂倾轧。每年争夺名，也成了众夫心照不宣的惯例。

这个考生，到底是谁？

可惜考卷早已被糊名，不然，真想看一看这个考生到底姓甚名谁。

……

扪心自问，便是让她们来考，也未必全对。

董翰林目中闪过震惊错愕，旋即是压制不住的怒气，尚未看完，便已气得用力一拍桌：“荒唐！荒唐！”

季夫和另两名夫对视一，立刻起走至董翰林后。

待到第三份试卷，董翰林更是满面惊喜：“此次算学极难，杂学也有几颇难。这份试卷竟一题位错！妙！实在是妙！”

季夫的睛却亮了起来，取过试卷细看，嘴角越扬越。

夫们分了五组批阅试卷，每组推荐五分之一的甲等试卷。到顾山长那儿，要被刷掉一大半。再经皇后娘娘朱笔凤批，取前十名为新生。每年的名，尤为令人瞩目。

……

奈何破题的第一句话，便戳中了董翰林为男大丈夫的自尊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