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锋利的龙爪伸向顾未晞的前一刻，她猛地从梦中惊醒，伏在栀栀上失神地着气，失控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喵？

顾未晞不敢再迟疑，着男人的指示走了去。虽然前没有人领路，但她莫名地知晓该往那里去。

走过弯弯绕绕的长廊，顾未晞带着浩浩的队伍来到了天的台前。宽敞空阔的圆台两侧分别摆着一编钟，台下的东南侧是等待已久的廷乐队。

风卷着雨击打着地面，瘦弱的顾未晞因此狼狈地摔在了地上。随着发饰掉落，乌黑的长发在空中散开，她用手挡在额，艰难地抬起望向那乌云中的大影。

就在这时，伴随着振聋发聩的鼓声响起，士兵鲁地将几个哭闹挣扎的孩童和猪羊带到了台下的青铜鼎前，里面的火堆正熊熊燃烧，好似一张嗷嗷待哺的血盆大。而四周围观的人们却在凄厉的哭闹声中把酒言、声呼喝。

见顾未晞迟迟没有回应，司巫侧让位置，语气似乎更冷了些，请。

司巫抓着顾未晞的手指好似要嵌她的里，当更令她心颤的是他的目光。男人冷冷地注视着顾未晞，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也许不应该用像是，而是就是在看一个妄图脱离自己控制的傀儡。

那你又知自己是在什么吗？片刻后，顾未晞听见自己颤抖地反问。

见状，人们都纷纷跪伏在地上，呼着神明降临，任雨洗涮着他们。司巫自然也跪了下去，只是他并没有同其他人一样，表现太多对于神和与之相伴的神力的痴迷。

它有着一双异瞳，一黑一白，黑瞳孔白白，反之另一只睛的白则是黑，而瞳则是白。而此时，这双妖异的眸中正倒映着一个她小脆弱的影。

苏芷，你知自己在什么吗？

梦中即便死了也没事吧。

在被推上台前，司巫将一柄似龙似蛇的权杖予她。上面挂着松果状的金铃铛，还有无数极长的五缎带，看起来既神圣又诡异。

屋里，侍女们宛如唯命是从的提线木偶一般，而线的另一就握在男人的手里。走廊里，持刀士兵贴着墙和护栏而立，每个人都穿铠甲、盔，唯有一双睛在外面，却像是在无声地促着她行使自己的使命、完成自己唯一存在于此的价值。

司巫像是没想到她会反驳自己，神情有一瞬的怔愣，可是随即他就扯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手上的力气也越发大了。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没等他开，遥远的天际就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彻云霄的龙。

鼓声的节奏变得越发快，直到不能再快的时候停了下来，随之带着几分异域彩的乐声奏起，合着乌云密布的天以及萧瑟的冷风，显得妖异又间。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的事，瞪大了睛寻声望去。只见一条赤红得发黑的龙从乌云中袭来，大的躯足以遮盖整片天空、笼罩整片大地。随之而来的还有狂风暴雨，以及永无止尽的黑夜。

像是受到了她的目光，赤红的龙低看向了地上渺小的如同蝼蚁的少女。

许久后，顾未晞抬起苍白的小脸看向夜空，那泛着青灰光的弯月不知何时快要月满了。

顾未晞站上圆台才发现两侧全是人，似乎都是来围观这场祭祀。其中最显的当属坐在正中央的一男，他礼帽，垂白珠十二旒，上穿着赤黑的衮冕，玄衣上还用金丝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权杖上的铃铛被得发了清脆的响声，五缎带也随风飘扬。在鲜血染红青铜鼎之际，顾未晞的本能地舞了起来，就像之前一样，莫名却熟练。

这是她第一次打从心底排斥一个人，就好像对方曾对她过什么似的。

在一个个觋举双手，呼喊着某咒语时，顾未晞用权杖推开了他们，向着青铜鼎的方向跑去，却在冲下台前被不知从哪里冒来的司巫死死禁锢住了。这次她终于看清男人的脸了，那是一张棱角分明得有些刻薄的脸庞，但不得不承认，男人是好看的。

栀栀担忧地探过来了她的脸颊，顾未晞这才回过神。她勉地扯一抹笑容，没事，就是了个噩梦。一个很真实的噩梦。

咚咚咚，心脏快要从里蹦来，在嗅到酒臭织着烧焦的烟味后，胃里也登时翻江倒海。顾未晞的手脚冰冷，不安和恐惧让前的场景变成了一片漆黑，以及从中睁开的无数双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耳边凄惨的叫声将她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叫嚣着什么，另一半则被恐惧所支。顾未晞突然停了下来，但召唤所谓神明的乐声却依旧继续。

可这是梦吗？

顾未晞心中莫名咯噔一下，不等她从怔愣中回过神，赤龙突然气势磅礴地朝她这边飞来。她本能地闭双，封闭的视觉让她清晰地受到了风沙划破肌肤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