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荷扭问博荣：“大哥，娘说二月份就要去童生试了，能考上不？”

李氏活素来挑剔，只坐在炕上择豆角、韭黄之类，方氏在灶间剁猪、收拾和鱼，刘氏坐在炕上背靠着被垛，一边嗑瓜一边看别人活。

刘氏闻言把笸箩往炕上一扔，撒来许多瓜也装没看见，然后扬声：“孩儿他爹，我突然想吃冻梨。”

二人回到家中的时候，方氏已经早就熬好了浆糊，把屋门和院门两边都贴了联，门楣上贴上五颜六的挂笺，去年的两尊门神劳累了一年，也被新的接替上岗。几张“福”字贴在米缸、柜上，窗上贴了梅巧手剪的窗，大红灯笼也被祝永鑫挂在院中的木杆上，等着晚上守岁的时候燃。大红的颜缀在一片洁白的冰天雪地里，显得特别显和喜庆。

刘氏嚷：“荷你啥？”

荷安：“娘说过，只要大哥努力就好，这回考不上以后还有机会呢！”古代的科举跟现代的考可不同，也没什么年龄要求，只要想考，七老八十也照样可以去考。

荷挑了个最大个的，也不抬地说：“拿梨吃！”

“小孩家家的

说，却还是有些惨不忍睹，反倒是字已经写得初风骨，已经很有些章法的样。

她把东西卷好贴搁着，抿嘴：“回去我好生收着。”

三十儿这天上下午各吃一顿饭，下午那顿就是正儿八经的年夜饭，夜里再包饺守夜。早晨老祝领着全家先给祖宗牌位上香磕，吃过早饭，家里的女人们就开始忙着准备年夜饭，猪、、鱼、、菘菜、韭黄、茄、豆角、蘑菇、豆腐、豆儿……各材料摆满了灶间的桌和台上。

祝老三闻言，赶去院里扒埋着冻梨的雪堆，捡了一小盆儿回来搁在炕沿上：“先搁着化化，现在冰凉登的。”

杨氏里外屋地帮着搭手，见刘氏嘴不停，不多时一小笸箩瓜就下去了小半，微微皱眉：“芍药娘，那东西燥，你也别吃太多。”

方氏把家里收拾利索，给几个孩换上新衣，家里条件不好，没个孩都只得一件儿新衣，也基本都是方氏巧手拆拆改改挪凑来的。因为博荣开儿要去童生试，所以方氏咬牙给他扯布了件儿簇新的袍，茉莉的新衣是条石榴红的褶裙，荷的是一件浅粉的夹袄，这两件都是用方氏年轻时候的衣裳改的，博宁平时最费衣，所以用博荣的旧衣给他改了一儿耐磨抗脏的，至于如今刚两个多月的栓，就只得了一憨态可掬的虎帽。

给家里都收拾利索了，方氏自个儿也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好衣裳，了两支鎏金的银钗，挂了耳坠，又挑了个戒在手上，领着几个孩到主院去。

虽说只是荷前世都不太稀罕吃的冻梨，但是对此时的孩们来说，就是一年才能盼到一次的，荷见博宁很馋地看着炕沿上的盆，就大大方方地上去抓梨。

“尽人事听天命。”博荣被问中了心事，说了这句之后才发觉荷许是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