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婶今日大概心情好，竟接过林依手里的扫帚，：“草市开了，你且去逛逛罢。”林依还有几双鞋垫没卖，自然是想去的，但上次书院送饭，被任婶暗算了一回，此番不敢再轻信，中应着，转就去问方氏。方氏尚在犹豫，张八娘却上丢了锅铲，拉着她的手撒，非要去逛草市。

天尚早，哪里这样快就散场，林依与张八娘相视一笑，双双将不快的事压下，携了手门去草市。

杨婶在外轻轻叩了叩门，促：“两位小娘，快些收拾，草市要散了。”

这下到林依发愣了，敢情她们三个打的赌，一个都未猜对。银见她不吭声，连忙又：“不叫你白跑，除了买蚊香的钱，我再多与你二十文。”

“蚊香？”林依惊讶。

张八娘拉着林依回房，换好门的衣裳，开始挑拣漂亮的荷包，好装方氏方才与她的零钱。林依钻了半个到床底，拖一只未上漆的木匣，取一叠鞋垫来，数了数，共有十双，能卖五十个钱了，她脸上笑容来。

市开了，你帮我去集上买些蚊香回来，可好？”

林依掰着指：“席箔、葫芦瓢、土釜……反正都是些农家自的件儿。”银面失望，：“我要那些土何用，罢了。”说完，转朝房里走。林依发现她住的屋，靠着猪圈，四川乡下蚊虫本来就多，她又被方氏安排住在这样一个地方，难怪惦记着要买蚊香了。她心下一，正想告诉她艾草能熏蚊，忽见任婶自厨房走了过来，忙闭了嘴，低接着扫地。

草市设在眉山城外，乃是定期集市，每隔五日开一回，许多乡民都趁此机会，将自的活计，或家养的牲畜、的菜蔬拿来售卖。林依叫杨婶陪张八娘逛着，自己则挑了一块空地，开始叫卖鞋垫。她今日运气不好，等到张八娘逛完，也只卖了两双，杨婶主意：“不如还拿去城里铺卖？你好容易来一趟，不差这几步路。”张八娘也极乐意多逛逛，拖起她就朝城里去。

张八娘看着她用块布把鞋垫包起来，问：“你绣了这么些，怎地不送一双与我二哥？”林依一愣，她还真未有过这念，想了一想，个噤声的手势，低声：“他房里是任婶伺候的，我哪里敢送，万一她在你娘跟前嚼，我可就惨了。”

银以为她不知蚊香为何，伸手比划：“蚊香是圆饼形状，内有浮萍、樟脑、鳖甲、楝树……”

方氏可怜她嫁人后门不易，便答应下来，取了些钱与她，又吩咐林依和杨婶好生陪着。

林依打断她：“好几味中药的事，贵着哩，草市上哪里有卖的。”银不信：“那草市都卖些甚么？”

张八娘很是同情她，叹气：“你和我二哥的亲事，乃是祖母在世时定下的，我娘这般行事，实在是……”为人女，不可言父母之过，因此她话只讲了一半，打住了。林依晓得她要讲甚么——被退亲的女，毁了名誉，很难再挑到好人家，方氏若真如愿，必是害了林依无疑。

三人多行了一截路，把剩下的八双鞋垫卖了，再沿着街边店铺慢慢朝回走，边走边逛。行至一杂货铺门前，张八娘忽然叫：“那里的，是不是任婶？”林依与杨婶顺着她所指，探一看，果真是任婶站在柜台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