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会劝人，张八娘立时觉着看到了希望，抓住方氏的手：“娘，叫银姨娘来教我呀，她针线上有能耐。”

林依叫她讲得伤起来，再寻不话来劝她，二人各想各的心事，默默坐了半晌。张八娘想着，王氏这般刁蛮，往后再回娘家可就不易了，她不想浪费了宝贵时间，遂压了情绪，重与林依讲些闲话。聊了会，她见林依还是没有系裙，便问：“怎地不穿裙，我送你的白玉环无用武之地了。”

张八娘扯了扯嘴角，勉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父母定的亲事，明晓得不好，也只能这样了，你比我有福，至少二哥待你是好的。”

第11章两难境地

任婶：“八娘且放心回去，二老爷与二夫人说明日要亲自去方家哩。”

张八娘拍手：“这条裙你穿上定是好看。”

第二日一早，张梁与方氏就带着任婶上方家去了，林依洗过早饭的碗筷，准备回房打络，刚走到耳房前，就被银拦住了去路。林依直接绕过她，继续朝前走，岂料银竟是亦步亦趋，跟她到卧房门，林依极为无奈，转过，扶住门框问：“银姨娘既是晓得我日难过，又何苦为难我？”

银笑：“我知你怕二夫人

林依见她们母女都呆住，忙：“王夫人不过是嫌八娘的女工不好，咱加把劲，将针线活儿学好，定能讨她的心。”

张八娘听了这话，自觉有望，复又喜起来，跟着任婶去与堂屋，拜别父母。林依一直送她到路，直到背影模糊，方才回转。张家的气氛很有些压抑，张梁与方氏商量着隔日去方家讨说法的事，这虽不是甚么开心事，但他夫妻俩有了共同的目标，倒显得亲很多，晚上也终于歇在了一起。

张八娘的脸黯淡了下去，：“总算不同成亲前一样扯着我的发满院追了，可舅娘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要来何用。”

方氏噎住了，当初她的婆母林老夫人在世时，她又何曾敢在婆母面前讲一个不字，就是在张老太爷面前，也只有应承的份，没得反驳的理。

张八娘的一张笑脸顿时变作了哭丧脸，挨着桌边不愿动。

林依暗叹了一气，就算她不知张家最近几日发生的事，也该晓得银一向与方氏不对盘，这般瞧不清形势，无遮拦，别说讨婆母心，连娘亲都得罪了。所幸方氏是她亲娘，见了她这样，心中虽恼火，但还是支了林依去，将人的理一一向她来。

亲已成，生米煮成了熟饭，林依只能往好劝，：“你不能忤逆长辈，他又何曾不是，也许他也为难着呢，只是不好意思与你讲。”

二人回房，在桌边坐下，林依倒了茶与张八娘，轻声问：“方正待你还好？”

林依喜一笑，正准备换上，外任婶来唤：“八娘，该回去了。”

北宋的裙极长，穿了不好活儿，因此林依从未试过，但既然张八娘提起，她也不好扫兴，便从床下拖张八娘留给她的衣箱，翻一条印金小团的罗裙和一条全素罗的。

林依暗暗祈祷，希望张八娘能从此开窍，在婆家的日好过些，不过摊上那样一个婆婆，就算会人，日也难过。正想着，张八娘圈红红地走了来，拉起她的手：“咱们回房说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