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从没见过他这般磨磨唧唧，也不耐烦起来，：“有话就直

此时方氏仍在装病，任婶在跟前侍候，没了这两个盯梢的，林依没像往常那般急着躲开，问：“有事？”

青苗惊喜：“三娘会？”

如玉喜：“不消她去寻我，我自来找她。”

张仲微盯着地上的一竹笋，：“上要过年了。”

林依：“杨婶教的。赶去，再耽误就要掌灯了，十文钱可打不到灯油。”

要下地，你若不是要事，我叫她晚上去寻你，可使得？”

林依问：“她要纳鞋垫与谁？”

过了几日，鞋垫绣好，如玉付了钱，另加两文封费，将那鞋垫以自己的名义送与了张伯临。张伯临见那上绣了词句，直夸如玉知情识趣，又拿到张仲微面前炫耀，：“谁叫你把个丫送了人，不然也有人与你绣鞋垫。”

青苗羡慕：“大少爷待如玉真好，特特写‘吃’送她，她还与我念了个甚么‘书中自有颜如玉’，说那个‘如玉’就是她，真是闹不懂，她怎会到书里去？”

林依：“她既有十文钱，再添上些，到城里买一双便得，何苦寻你来？”

其实因他们即将远行，杨婶早就绣了好几双鞋垫送过来，但那都是些“万字格”，哪有这双“情词”鞋垫好看，张仲微嘴上讲着不在乎，其实心里羡慕得，第二日就将林依堵在了麦田旁的小竹林。

吃的？林依捧着脑袋想了好一时，走到书桌旁取了本词集来与青苗瞧，问：“可是这样的？”

张仲微一脚踢断竹笋，提了些声量：“我要去雅州了。”

林依不知其意，茫然：“是，怎么？”

青苗认不得几个字，只大略记得形状，犹豫着：“大概就是这个。”

林依应允，晚上特意没安排青苗的活儿，让她去会如玉。但还没掌灯，青苗就哭丧着脸回来了，一问才知，原来如玉是要她帮忙绣双鞋垫，许诺十文钱，但她却不会这活计，错失赚钱的机会。

青苗回：“她说有个甚么‘吃’的事要绣上去，外买不到，这才到求人。”

张仲微仍盯着那竹笋瞧：“过完年我就要动去雅州了。”

青苗撅着嘴：“除了大少爷，还能有谁。”她还在为没挣到十文钱懊恼，林依瞧着好笑，便：“如玉要绣哪首词，你去要了来，我教你纳鞋垫。”

第58章空白鞋垫

青苗，认真瞧她纳鞋垫，看了一时，突然疑惑：“我虽不懂甚么‘词’，但也晓得是好东西，可如玉为何要将它绣到鞋垫上，任大少爷的臭脚丫踩？”

青苗忙应了一声，飞奔而去，转带了张纸回来，递与林依瞧。林依接过来一看，上写着两句：“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原来是首情词，瞧上去还是张伯临的笔迹，林依一问，果然是他写来赠与如玉的。

林依笑：“不是‘吃’，是‘词’。至于书中为何有颜如玉……待得农闲，我多教你认几个字，你也读上几本书，就懂得了。”

林依忍俊不禁，丢了才绣几针的鞋垫，伏在桌上一阵大笑，青苗不明白，也跟着傻笑一气。

林依依旧茫然，去雅州，并未蜀，算不得远行，为何特特讲这个？她想不答词，只得傻傻讲了一句：“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