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从没想过她居然还能有这般作，不由地为之气结。两人共用的只有视觉和听觉，她闭着睛写什么，他哪儿能知？他闷声回答：“当然知。”

正在收拾奏章的韩德宝发现面前的“淑妃娘娘”不知什么缘故，双眉蹙。他一时不准这究竟是皇上还是娘娘，低声问：“您有吩咐？”

“不急不急。”姜漱玉声音越发轻柔，“时间还早，咱们说会儿话吧。”

姜漱玉嘻嘻一笑：“明天是我十六岁生日……”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姜漱玉对小皇帝好言好语，恭敬而柔顺，再没现过故意无视他的情况。而且，小皇帝理政务时，她时刻保持安静，就当自己不存在。偶尔听到他叹息，她还如同解语一般，给他讲两件趣事逗他开心。

“我不要赏赐。”姜漱玉连忙说，“我想一趟，就明天。”

七月二十五是姜漱玉和郑握瑜的十六岁生日。如果不是姜漱玉了，那么她会于这一日蛊发亡。

练了一会儿，觉能看得过去，她就放下了纸笔。

现在距离那一日，还有六天。

赵臻摆一摆手，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心里回复淑妃：“后妃嫔，岂能轻易？你如果有事要办，吩咐韩德宝一声，他自会派人去办。”

赵臻刚命韩德宝将理好的奏章撤下去，就听到了脑海里淑妃堪称温柔的声音：“皇上理完啦？累了吗？”

姜漱玉嘻嘻一笑：“放心，我没写你坏话。我祝你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她想，关于如何报平安，她已经有了主意。

“这事儿不能托韩公公去办，必须我亲自走一遭。”姜漱玉拿早先就想好的说辞，她叹一气，声音哀婉，“我母亲在我七岁那年就去世了，她生前最喜京城傅家肆的桂糕。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带我去傅家肆。她去世以后，我也会在我生辰这一天去傅家肆买桂糕来怀念母亲。年年如此，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约定……”

赵臻见果真是这八个字，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前重见光明，赵臻却一声不吭。

写什么吗？”

七月二十四日晚。

姜漱玉随手写了几个字后停手，估计着墨迹得差不多了，迅速拿东西遮盖住，这才解开布条：“你说呀，不知了吧？”

赵臻初时对她的行为到诧异，但是她全面合他，也不再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心想：这个郑氏，也乖巧懂事嘛。

“还好。”赵臻站起的动作微微一顿，“你用吧。”

“嗯？”赵臻微微皱眉，“朕倒忘了这件事。你这几日也颇不容易，想要什么赏赐，朕让韩德宝拿给你。”

姜漱玉心情甚好，一面哼着小曲，一面再次遮住了睛。这次她词不成词，句不成句，单纯为了练习遮住睛写字。

两人的约定，他理完了政务，就该归还了。

——当然，姜漱玉如今内的蛊被压制住，没有命之忧。不过这个生日，还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

“说什么？”

“咦，你知？”姜漱玉微惊，却不太相信，“那你告诉我，我写了什么？”

她拿掉遮盖，低看自己遮着睛写的字，唔，这几个字虽然丑了一些，不过也能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