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死死盯着这已经断了的血沁玉手镯，脑海里倏地浮现她新得了这手镯时的场景。

思及旧事，赵臻心气血翻，猛地后退一步，前一黑，意识全无。

他的阿玉，绝不会有事。他还没有封她皇后，他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赵臻定了定神，沉声问：“那火.药是什么人安排的？可查来了吗？死伤人员家属，可有抚恤？”

韩德宝：“京兆尹和巡城御史，已经去查了。”

汤泉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明黄？

“好。”赵臻缓缓一，“韩德宝，帮朕更衣，朕要。”

现在到都找不到娘娘，皇上带着人清理废墟，可能是想着娘娘被压在废墟下，可他心里却隐隐有更糟糕的猜测：

————

他要去小月河，他一定要找到阿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红、脸灰败、在废墟里一地挖，毫无所获。

韩德宝带着哭腔：“皇上，娘娘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韩德宝没有办法，他知自己拗不过主，只能随着皇帝一起去。

他刚一睁，就听到韩德宝带着惊喜的声音：“皇上，您醒了？”

这不是汤泉，这是他先时所住的玉章。而且，这里也没有阿玉。

韩德宝心疼皇帝，更担心淑妃娘娘。他与淑妃娘娘相识也不过半载，他不过是个下人，是个太监。娘娘在危急时刻让皇帝逃生，这他能理解。因为换了他，他也会这样。但是他没有想到娘娘那个时候会拼了命的救他。

赵臻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有耳熟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不甚清楚。他睁开，看见明黄的床帐，心内有短暂的迷惘。

韩德宝注意到，皇帝的忽然颤抖起来，他大惊：“皇上！”

大概因为以前要扮成皇帝，淑妃娘娘很少。上元节时不知为何，居然上了。原该在腕上的镯断了，现在这里，那淑妃娘娘呢？

“从脉象上看，皇上本就受了亏损。如今又大恸于心，这才会陷昏迷。过一段时日，应该就能康复……”

或许娘娘已成了灰烬，或许被炸飞到河里沉了底或是顺飘走……

那时她兴致极，举起手腕在灯下轻轻晃动，还问他：“好看么？好看么？”

他那会儿慢悠悠地回答她：“镯是好看的。”

赵家先祖一向保佑他，一定不会夺去他的阿玉。

只见皇帝手里握着一只断了的血沁玉手镯。韩德宝心一沉，他认来了。这是七月底，皇帝命他拿给淑妃娘娘的。

他看着皇帝长大，皇帝的一双手，多只是弯弓箭或是提笔写字，何曾像现在这般去挖废墟？

一个在危急关，能直接将两个人扔去的人，肯定有本事自己逃脱险境的。

赵臻眸黑沉沉的，像是化不开的墨：“你说的对，阿玉不会有事。”

坐起的那一瞬，关于上元节的记忆刹那间涌赵臻的脑海。他神情急变：“阿玉呢？”

韩德宝的脸立时垮了下来：“还，还没找到。”他像是保证一般，连忙：“不过，皇上，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这个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啊。那晚人那么多，也许有人慌中认错了人，把娘娘带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