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太史令大人还在世的时候我受教于他，平日多看了一些书，多听了一些故事。齐国灭亡之后也在外离了一阵，见了些世面。”我说得很坦然。

他还是防备着我的，这也正常。

我想起一件事来，便问他：“听夏菀说明日便到蒲城，船会靠岸补给。我可以下船么？”

我照姬玉的教学和他来来往往下了一局棋，他很耐心，步步指也明显收力让着我。看来是今天很悠闲，想同我消遣时间。

我看着他，原来如此，他知那八个姑娘什么都不会跟我说。想来她们对我的疏远，即便是蔻也很少与我提起他们之前的旅程和姬玉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自他的授意吧。

姬玉笑了笑，倒也没有很阻拦：“你去吧，我叫李丁陪你。”

姬玉笑笑不置可否，只是问：“是谁跟你说我从余国来的？”

撑着额，一双凤笑看着我。

是个力大无穷，素日里沉默寡言的人。

我抬正对上他的目光，他漫不经心的笑容里透一丝锐利。我于是想了想他近来的一切，回答：“公从余国而来，我听说吴国和赵国结盟兵同余国开战，余国积弱已久节节败退，吴赵大军已经直余国都城，放话来说灭亡余国只是朝夕之事，若有别国来救，等余国灭后就来攻打那个国家。余国与樊国一向好，公此番是受余国国君所托向樊国求援么？”

他以手托腮，也不介意的样，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我来教你。”

今日的蒲城起了大雾，到白茫茫的一片分辨不清楚，我摸着小路沿路打听走到城郊的村落，拉住一位瘦削

我摇摇：“不会。”

我应下坐在他的对面，他将棋局上的棋尽数拿去放藤盒之中。灯火摇曳下他的手指白且修长，指腹和虎有薄薄的茧，是一双好看的棋者的手。

姬玉挲着手里的棋，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猜的不错。我有时真的很好奇，你怎么会知这么多东西？”

“你要去蒲城？”

“日落前便可归来，不会误了开船的时间。你若不放心，便叫人同我一起。”

“不妨一猜。”

他这样问我。

“会下棋么？”

我摇摇：“没有谁告诉我。先前替公收衣服的时候看到一件绛紫袍，是余国仅次于王族的尊贵制式，非常新而且放在最上面，应当是新得的。以余国目前的形势，必定是有事相求才会给公这样尊贵的礼，那么大约就是与这场战事有关了。余国与宋国樊国相邻，公此番经宋国走路到樊国，也是最快的路。”

第二日一早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片刻，李丁已经在等着了。他也不怎么笑，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也不再说话，只是提着一盏灯走在了我旁边，我便跟着他下了船。

天下形势，各国风土，礼乐制式。

“你可知我此去樊国，却是为何？”他一边收棋一边问。

“不知。”

姬玉的众多仆从里，连同我一起的九位随婢女地位最，剩下的便是一众男仆从，也有二十来人，个个都是壮的汉，李丁便是这群仆的儿。

姬玉轻笑一声，里有几分探究几分赞许。他手里的白落在棋盘中心，悠然：“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