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姬玉痛苦，也有些不习惯。

在绝大多数时候，姬玉上没有半痛苦的痕迹。他仿佛是靠着天资过人顺风顺一路至此的贵公，永远风度翩翩，优雅聪慧，不动声地把所有人玩在掌之中，毫不愧疚地给他们施加痛苦。

主位上的莫澜瞧了一，便对侧的杨即说：“你看看人家叶老板多贴，你多学学。”

他在乎的人除了远嫁卫国的辛然之外，现在只有顾零还活着了。这些年他应该很痛苦吧。”

莫澜从他怀里扬起脸来，红着睛一把把他推开，推得杨即又一个趔趄。

杨即比莫澜一个，她正正好抱他个满怀。他还没有脱盔甲，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一边抬起手抱住她一边红了脸，小声说：“夫人，夫人，这是前厅呢。”

我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对夫妻，突然想起了我的父皇母后，我见过这世上许许多多王公贵族的婚姻。

说话间他们的一双儿女也被嬷嬷带来了，杨即正无错地哄莫澜，看到孩们来了便接过嬷嬷怀里的小儿，一面蹲下来把大女儿也搂住，好像一时之间除了笑不知要说什么。

我们之间的对话一时间陷停滞，宋长均终于迟缓地察觉到我的安静，他转过来疑惑地看着我，问：“九九，你怎么了？”

“以前他就跟我说过，历史是史官写的，但是史官又能看到多少真实呢？真实背后还有真实，正所谓慧极必伤，姬玉太过聪明看得太明白其实并不好过。他像可以忍痛放弃若生命的音乐，大约是因为被更大的痛苦所折磨。”

他回到暮云的消息传来时莫澜正好在和我学习厨艺，她听到家说的话立刻开心得起来，一边说着怎么这么快啊一边冲了去，连围裙都忘了解。我跟着走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路跑去扑在杨即的怀里，冲力之大杨即这样孔武有力的人都一个趔趄。

我看着他的睛，在他越来越不安的时候微微一笑，开说：“长均哥哥，你真是温柔。”

宋长均愣了愣，然后噗嗤一声笑来。他用袖掩着嘴说着可别让这说书先生听见了，一边笑得没了睛。

动摇

我看着不远昌义伯的家仆愤怒的神，也笑着喝了茶。第一次要自己靶，真是有不习惯。

他看起来像是个没有良心，也并不会痛的人。

那尾音拖长的夫人两字有些讨饶的意味，莫澜啧啧叹了两下，里的笑意却遮掩不住。

这世上有用利益维系的凉薄情，如

“谁稀的抱你，你还知回来！”

杨即有些无奈地笑起来，摇摇：“……夫人。”

此时此刻他正在我侧，穿着一竹青的衣，左手扶着衣袖右手夹一片贡放到我的碗里，低声对我说：“有凉，慢慢吃。”

我对他招招手，他便凑近我，我对他附耳：“你所说这说书先生真是胡编造，你却不戳穿他，确然是太温柔了。”

我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墨潇也是这么说我的。自从母亲死后谁也不能再让我痛了，那么姬玉也是如此么？

在我们来到暮云两个月之后，杨即也回到了暮云。

是从谁的死亡开始的呢？他的，兄长，母亲，还是被他亲手害死的顾漆？

宋长均果然有些摸不着脑。

“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