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我愣了愣，然后把手从他的手里来笑：“这位贵人怕是认错人了。”

我拿着聆裳浆洗好的衣服送到姬玉房间里，半路上却与一队送礼的队伍迎面撞见。我正像平时那般避让到路边，却被队伍最前面的人一把拉住了手腕。他抓我这一下很突然，吓得我立刻用另一只手捞住摇摇坠的衣服，才避免它们落在地上。

但是天下皆知姬玉公和白梧公是挚友，沈白梧也说姬玉只是来看望自己，贵族们也就合着装傻了。

“我在场。”

这位久别重逢的故人是我的三哥姜散之，父王的嫡长也是世，若齐国还在父王寿终正寝那如今他便是齐王了。可惜齐国覆灭他逃围城，如今亡赵国只能算个落魄贵族。

我抬看去，这个男人与姬玉年龄相当，材大微微发胖，长相也是端正的，只是眉间有几分郁之。

他皱皱眉似乎想说什么，看了一旁边的仆人便把话咽下去，先支使他们去放礼。待仆人远去周围没有别人时，他围着我转了一圈肯定地说：“你是九九。”

宋长均也说那是姬玉珍之人。

拉住我的人因为震惊而语气不稳，叹：“你……你还活着？”

单就这一，就让我由衷羡慕。

我笑而不语。说实话，从小到大我最不喜听见他叫我九九，那多半预示着接下来的嘲讽和戏。

我脸上还是笑着心里却叹息，这位历来最擅长责怪别人的兄长，我早知他会这么想。

至于辛夫人，宋长均跟我提起过这个名字，那是姬玉青梅竹的表妹，九州三大人之一，自小与姬玉有婚约。后来姬玉走毁约，她便嫁给了卫国的清宁君。几年之前清宁君过世辛夫人便寡居至今。

姜散之的脸黯淡下来，他失望至极地说：“期期对你那么好你都不知报答吗？为什么她死了，你却能活下来？”

“你在场？”

城破那日姜散之乔装独自奔逃，期期是如何喊着他的名字追到门求他带她一起走，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而他如何装作没有听见，也不回地逃走了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姜散之打量着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睛一亮住我的肩膀，急切地说：“你还活着，那期期是不是也还活着？她没有真的被死吧？”

宴席中午开宴，一早就来了不少人。我在长廊上走动的时候时不时就要低行礼避让，来人的服装一个比一个华丽送来的礼一件比一件金贵，足以见得沈白梧的炙手可。

我很明白他的心思，期期太过丽若是带着她便很容易暴份。但是我想他也很明白，城陷落之后逃不掉的期期可能沦为将军们的玩，也许还会有更悲惨的命运。

即便是这宴会上有份比较的姬玉。

“既然你那么希望期期活下来，逃命的时候为何不肯带她走？”

沈白梧和胞弟一向兄弟情，如今胞弟继承王位不久便有许多人来沈白梧这里拜访走动，将来若对赵王有所求还可请沈白梧帮忙说几句话。所以一旦沈白梧开办宴席邀请宾客，几乎没有人会拒绝。

看他的样，赵王应该待他还不错，他居然还能准备礼来参加沈白梧的宴席。

这是一张熟脸。

我摇摇，淡淡地说：“不，期期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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