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为什么要这么啊……就算是为了重振周王室……也不能……”

这个人就算历尽千劫百难被燃烧化为灰烬，也会有不死的倔和骄傲，从灰烬里站起来艳烈地嘲笑世人。

然后他慢慢地把衣袖扯来走回房间关上房门，其余的姑娘们也跟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剩顾零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院中。

言罢姬玉便转准备离去，顾零却抓住了他的衣袖，颤声：“阿夭。”

对于这位忠诚心却迟钝的故友，或许姬玉原本打算让他能安然无恙地愚笨一辈。

生。

“阿夭早就死了。顾零，他弃了你，你也弃了他吧。”

可终究，没有人能被欺骗一辈。

“我明明发过誓，我要毕生保护他们的……我怎么能……十一年……我一无所知！我还埋怨他情大变……我还埋怨他放弃剑术和琴……”

顾零到底还是回去洛邑，回到周天边了。

虽然如今的结局原本就是由他的愚忠、懦弱、对姬玉的不信任而来，算是咎由自取，但仍然是可怜。我很难想象他会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余生。

有什么很快地从姬玉的里划过去了，他闭上睛然后再睁开，转看向顾零的时候就换上似笑非笑的假面。

院里屋檐下的铃铛叮当作响，如同不知人间疾苦的稚笑声。姬玉笑得很好看，后背得很直以至于绷，紫的发带在黄昏模糊不清的光线里乘风飞舞着。他那么温和又不可置疑地，说最决绝的结语。

我蹲下来安抚他，顾零断断续续地哭：“为什么……为什么……”

姬玉和周天对立这么长的时间里，顾零一直是站在天那一边劝姬玉回的，他虽然仍然对姬玉有厚的情，但他也怨怼姬玉杀害他哥哥。姬玉早就看得清楚，索替顾零了选择。

我终于把顾零送回房间，等厨房把晚饭送来的时候我去敲他的房门，才发现顾零已经不告而别了。他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留书一封写着——拜谢，吾归。

十一年，从姬玉十四岁质燕国到如今二十五岁游说天下，漫长的时光和漫长的真相。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天，一边是从小相伴的朋友。

“我……我应该跟他们一起去燕国的……姬乐和姬玉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边一个人也没有……该多绝望啊……”

他今天又说没胃

我收了纸条去告诉沈白梧，沈白梧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并不惊讶。他下午说了太多话，晚上的时候神就很不好，神恹恹地靠在床，抬起睛来看着我。

“你不觉得我可恨么，我为了自己逃命丢下了姬玉。”沈白梧的声音有气无力。

姬玉冷静地整理了自己被扯皱的衣襟，平淡：“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走吧。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你下定决心来杀我。”

顾零没有反应，我便拉住他往外走，他也任由我拉着他完全不反抗。这一路他一直非常安静，直到我们快到雪明阁的时候，顾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不肯往前走了，他慢慢地蹲在地上抱着，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夜幕降临，红灯笼发温柔和的光线，笼罩着这个已经僵住的人。我走过去对他说：“顾零，走吧。”

他哭得像是个小孩，我拍着他的后背，沉默地听着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