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而活，世而死，谁也不知究竟哪个更悲哀。

“好。”他脆地答。

“我既不温也不勇敢，甚至不知如何人。像是治愈他的痛苦，拯救他于执念之中这样的事情，我不到。”

“或许吧。”

就像我不能够化解期期的仇恨，只能帮她复仇。我是刀刃不是药草，你不能指望刀刃可以医人。

沈白梧望着床边挂得整齐的纱幔，里莹莹闪光，轻声笑：“我突然觉得我这一生真像个笑话，可即便如此还是觉得活着真是好，真想再多活几年，几个月，几天。”

姬玉离开雪明阁之后沈白梧便躺回床上休息，如今他心里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代，再没有什么重重地压在他的灵魂之上。他看起来很平静，柔，甚至于幸福。

“那时候的姬玉确实……非常有魅力。这样也好，你们相互喜，或许姬玉能因此得救。”

“九九，你要回到姬玉边吗？”

日光虚虚地摇晃在我们之间，沈白梧闻言面惊讶之。我想了想继而平静地说：“你了解姬玉，他的心里藏了太多事情。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复仇，是那些他辜负了或者辜负了他的人。他的兄长，母亲父亲，顾零顾漆，裴牧，燕世，辛然和你都比我重要得多。我确信若牺牲我能打败他父亲，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即便是我也会因为不被选择而难过，我不想要这喜。”

“我喜姬玉很多很多年了，那是在他去燕国之前，我年幼无知而他也还不像现在这样。”

我安静地听着他的话。我最初遇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死气沉沉，如行尸走。如今第一次听到他想活着，他却要死了。

沈白梧的睛眨了眨，继而微微弯起弧度。

姬玉凝视着沈白梧许久，继而笑着摇摇。他什么都没有再说，不用谢，对不起，谢谢你，什么都没有。仿佛这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我或许看起来很，甚至无不摧。但其实完全相反，我无力又弱，我喜上姬玉就像把刀给他再奉上我最柔的，给他尽情伤害我的权力。

他让我坐在他的床陪陪他，我便依言坐下了。

沈白梧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冷静又见人心，应该早知姬玉的伪装了。你为何会喜上姬玉呢？”

沈白梧眸光闪了闪，他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来。他无法反驳我。

自从沈白梧立府别居之后，他的温尔苑就没有过一簇，也没有接待过除了姬玉以外的客人。沈白梧决绝自我封闭的这些年里，唯独没有拒绝过姬玉。

我望向沈白梧，俯下靠近他。他似乎有些疑惑，睁大了睛看着我。

我把指放在间：“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世人觉得姬玉公与成光君是挚友，他们不是，也是。

“或许吧，姬玉确实不是个好的人。那你要忘了他，我中意的姑娘会喜上更好

“……我们不合适，我永远也救不了他的。”

沈白梧神幽幽地看了我许久，最终无奈地笑起来，他像是没什么力气了说话的声音也低低的。

有些人受了伤之后很快就会康复，可我终生都无法痊愈。我不想让姬玉知有这把刀的存在，大约是因为我更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