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多人觉得既然谁都不觉得自己错谁也不会歉，还不如相互仇恨。甚至对于姬玉来说即便是知错即便是歉，他也不会原谅。

“您是好人，我是恶人。这件事无关乎您对我多好，只是我们各为其主，从一开始您就是我的敌人。”我平静地说事实。

莫澜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地把所有事情吐来，她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泪终究是忍不住下来了。她颤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多么相信你啊……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辜负我？”

“您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我终于叹息一声，轻笑：“莫澜，我一直都是姬玉的婢女，叶老板的妻不过是一个假份。我用这个份接近你，为了让杨即对赵国起疑心，为了让杨家和昌义伯家闹翻，为了之后能瓦解吴赵联盟。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知的么？”

只是我还要骗她么？

我心里沉了沉。

走到鲜血淋漓，痛不可当。

莫澜气得发抖，她提着我的前襟几乎把我提离地面，说：“你

我看着她比五个月前憔悴了许多的面庞，看着她里摇摇坠的泽，各搪欺骗之词在脑海中纷繁而过，或许我还可以骗骗她拖延时间。

她咬咬牙，低声地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谁？我倒是想问，叶夫人你究竟是谁？”

应该只是过了很短的时间我便清醒过来，我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像是寺庙中废弃的房屋。日光从窗中落下来，看样还是午后不久。

话音未落莫澜就走上来给了我一掌，她下手极重我面上一片火辣辣，觉到嘴里的血腥味弥漫来。我静默了一瞬，便又转回抬看她。

束发短打，远山眉杏仁，角微微有些皱纹显得憔悴，极英气的女人。她抿着，看着我的眸里有一场来的暴风雨。

“你不是安叶米铺叶老板的妻吗？你为什么会在卫国，为什么会是姬玉的婢女？”她的声音已经不能抑制地大起来，带着激愤。

一条路走到黑，走到鱼死网破，走到玉石俱焚，走到万劫不复。

确实在他的手上盛了好一阵。

很多人很多事就是这样，谁都有理由，到了死的时候谁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于是所有那些伤害和痛苦就变成了无的烂账，你知它们永远无法被承认也无法得到歉了，你所能的要么就是遗忘，要么就是将那些痛苦如数归还。

这五个月来我偶然间听到关于莫澜的消息，是说樊国赵国合力攻打吴国后杨即死在了沙场上，而她带着孩回去了娘家。她向来杨即如命，我能想象到她的哀恸和疯狂。只是没想到她会现在这里。

我怔了半晌，才不能置信地开：“莫……莫澜？”

我叹息着沿着山中扭扭曲曲的青石台阶走回大殿，脑里纷地想着姬玉的事情却没有注意到有脚步声悄悄靠近。待影笼罩我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回的时候，便有一记重击落在我的脖颈，我的前一片黑暗了过去。

我坐在一把椅上，双手双脚被捆得结结实实。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影站在黑暗里，虚虚地看不清面目，我看了那个方向半晌，问：“你是谁？”

那个人于是慢慢从影里走来，伸手摘下上的斗笠，我看清了午后日光下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