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
周幼里僵在原地。
她往他离去的门口看,走廊被遮挡,看不清楚,她走出教室。
梁胥正在门外的墙边。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不发一言地望着走廊,教学楼为环形,目之所及是对面空荡的教室,环形区中央空荡,人站在栏杆边上俯视,可以听到楼下学生的声音。
雨停了,快把伞收起来。
你看,彩虹!
梁胥默默注视周幼里,没什么表情,只说。
你来了啊。
周幼里脑袋停转,身体发直,她把呼吸放得好轻好轻,说,嗯。
少年的脸上带上了让她陌生的表情,梁胥问,这次,想让我,干什么?
周幼里心口一颤。
她捂住嘴巴,我不是,眼里有了湿意。
平复自己的情绪,呼气,擦拭眼睛,我没有想让你干什么,对不起,不是这个意思,请你继续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梁胥说:嗯。
他的视线转得极慢,从对面的教室移动到周幼里身上花了一分钟,说,真的吗,我想做什么都可以?语气几乎毫无起伏。
但周幼里没听出来,情绪激动的是她,她说,真的,真的!你想去哪里?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好想你,我
我想去死。
无波无澜地扫过周幼里,看建筑的上空,被四面高墙框出一小片的方形。
怎么会又醒来啊?他说。
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了。
·
两千年以后,发生了什么?
周幼里进入冯致的世界,可以预知未来十年的事情,因为她写的是过去的事。
把世界线拉到当下,再往后推,两千年里的变化,只有巫鹤知道。因为那是他的时代。
战争再次爆发,土地被污染,资源贫瘠。
新世界的人们找到了最接近永生的办法,将新人类投入到轮回的梦境当中。那些编织梦境,搭建虚拟世界的人,成为了新世界最伟大的人。
一开始,只有少数权贵能够抵达永生。
后来,搭建世界的织梦者组织建立,坠梦变得普及,从第一阶级一一下放,永生从少数贵族,普及到普通人,最后织梦者自己也进入了睡眠。
巫鹤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织梦者。
也是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