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一娘摇摇：“以后的事儿，谁知呢？谁能保证喜谁一辈呢？现在这样儿，天天能见到他，好的。说不准过上几年，有一天早上起来，我忽然发现我不喜阿郎了，那我就找个人嫁了。”

杜十一娘抬看了欧温仪一，慢吞吞地说：“怎么会是一件事儿，我喜他，跟他喜谁不是一回事儿；我喜他，跟我是不是想要嫁他，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杜十一娘还是摇：“我就是学了这些，也不可能比柳昭娘弹的更好，更不要说，那位娘了。阿郎喜的，也不是弹琴舞这些东西，而是那个给他弹琴舞的人。要着自己学这些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学来学去，反倒忘了自己是谁了。”

轻声说：“我知。”

欧温仪：“你怎么能不想呢！难你要这么偷偷的喜阿郎一辈不成！”

杜十一娘却笑了：“傻，我喜他，又怎么能怪他呢？打个比方，若我们这些人里，不止我一个喜阿郎，那要照你说的那样有良心法，阿郎可怎么办？难全收了不成？这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勉不得的。哎呀，你哭什么，我都没哭呢……可了不得了，我竟让大名鼎鼎的欧掌柜掉了泪，真是作孽，作孽！温仪啊，你就是个劳碌命！整日心这个心那个，什么时候把上门女婿的事儿整好了，再来为我哭啊。”

欧温仪怒：“知你还这么惯着他！”

欧温仪听得目瞪呆：“难你就没想过嫁给阿郎？”

李想万万没想到，赵二哥的战斗力这么，在官家面前忽悠了一圈儿，竟把他小弟赵明诚下一任的地到了杭州！杭州，那是杭州！靖康之难在即，李想跟他们夫妇曾经商议过多少次想办法以后搬到杭州，惦记了这么久的地方，居然就这么简单的给去了？年初到京里述职，

欧温仪了起来：“什么你的事儿，他的事儿，这难不是一件事儿么！他若真把什么楼里的行首接回家，你难还要嫁他么！”

欧温仪的圈红了：“阿郎真是混账！明知你喜他，却这样，这样，太没良心了……”

欧温仪实在没辙了，坐到了杜十一娘的边：“柳昭娘已经搬来了，要不，你去跟她学学弹琴什么的？我估摸着阿郎喜这些东西……”

李想当然不会知小妹之间的私密话。他这会儿正皱着眉看信，信有两封，分别是赵明诚跟李清照写的，两封信全都跟李想提起赵明诚下个任期调任的问题。赵明诚去莱州官，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任期，当时是年末，前任莱州知州的母亲去世，因此任期未满就不得不卸任了，而赵明诚接任的时候，任期就只剩下一年多一儿了。他们夫妇二人早就托了人在京里活动了，因为李想只是个生意的，这事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多说只能给他添，所以两人并没有提前跟他打招呼，这会儿事情定下来了，才写了信通知他。

杜十一娘摇摇：“怎么会没想过呢？有时候也会想的，可想了又怎么样？这世上的事儿，不是我想了，就一定能如我所愿，所以现在我索不想了。”

杜十一娘悠悠：“有什么惯着不惯着的？是我喜他，又不是他喜我……我喜他，当然要对他好，这是我的事儿。他喜别人，对别人好，那是他的事儿。”